沈令月扭着頭在看二黃爬山,并沒有往上看。
聽到吳玉蘭的聲音,她擡起頭,便也就看到了沈俊山和吳玉蘭。
她臉上帶笑,出聲回應吳玉蘭:“嫂子!”
吳玉蘭也不管腳下石子滑,匆匆忙忙往坡下跑,身子控制不住,跑到沈令月面前險些沒打住,還是沈令月伸手扶了她一把。
吳玉蘭抓着沈令月的胳膊穩住身子,沈俊山也到了旁邊。
沈俊山把沈令月上下看一遍問:“月兒,這幾天你在山下怎麼樣?”
沒等沈令月回答,吳玉蘭抓上沈令月的手,附和問:“趙惡霸有沒有為難你?我們實在是放心不下,正要下去看你呢。”
沈令月笑着道:“我一點兒事都沒有,以我現在的力氣和身手,趙惡霸為難不了我,隻有我為難他的份,你們在山上怎麼樣?”
“那就好那就好。”吳玉蘭再度松口氣,“我們在山上更沒什麼事,别的咱也不求,隻要一家平安就好了。月兒,要不還是聽哥哥嫂子的,别去跟趙惡霸鬥了,安安心心留在山上吧,我和你哥哥這幾天沒有一刻不擔心你,隻要咱們一家平平安安在一起,别的都不重要。”
沈令月笑着彎腰,抱起正在扯她裙角的二黃。
她把二黃抱在懷裡,看着沈俊山和吳玉蘭,神色語氣俱輕松,“不用啦,和趙惡霸之間的事我已經解決了。”
“解決了?”
沈俊山和吳玉蘭有點不明白這三個字的意思。
沈令月點點頭道:“今兒晌午後,他親自來到咱家,當着全村人的面給我賠了不是,也把在咱家糟蹋了的東西,造成的不好影響,加倍賠償了回來。”
說着搖一搖二黃毛茸茸粉嫩嫩的前爪,“二黃就是他賠的。”
沈令月說的話,沈俊山和吳玉蘭聽得清清楚楚,卻又都覺得一個字也沒聽明白,好像這些話成了他們不明白的語言。
趙惡霸?
親自登門賠禮賠東西?
沈俊山神色疑惑問:“那天你下手那麼重,趙惡霸的腿沒斷?”
沈令月照舊語氣輕松,“斷了,坐轎椅來的。”
沈俊山和吳玉蘭同時吞一口空氣,轉頭看向彼此。
交換完眼神,吳玉蘭又看向沈令月,猶疑出聲:“月兒……你沒吃什麼帶毒的菌子吧?”輕微中毒産生幻覺了?
沈令月沒忍住笑出來。
她笑一會,抱着二黃直接擡腳往山上去,“走吧,去廟裡收拾收拾,現在帶你們下山,一會兒到家你們自己看就知道了。”
話說再多,不如眼見為實。
沈俊山和吳玉蘭看着沈令月上山,好一會才反應過來。
兩人又看彼此一眼,然後忙也跟上去,臉上仍是不敢相信,也實在沒辦法相信的表情。
沈令月沒給他們機會再繼續質疑和追問。
到了廟前,她放下二黃,和沈俊山吳玉蘭一起收拾東西。
收拾完廟前的鍋竈和農具,又進廟裡收拾衣物。
沈令月跟在沈俊山和吳玉蘭身後進廟,打眼便看到面目模糊的山神石像前供着一碗飯,飯上插着三根燒過的樹枝。
自不難猜到,這是沈俊山和吳玉蘭在為“她”祈福。
收拾好東西下山之前,沈俊山和吳玉蘭又在神像前拜了拜。
沈令月穿越之前是不信這些鬼神之說的,但想想她的靈魂意識着附在現在的身體裡活下來,又豈是科學能解釋的,而且山神顯靈的事是她自己說出來的,所以她也跟着跪下來拜了拜。
拜完山神,三人也就下山了。
剛滿月的小奶狗走不了多少的山路,沈令月背個背簍,把二黃放在背簍裡,二黃上山時玩累了,蜷在簍底很快就睡着了。
沈俊山和吳玉蘭雖然在感情上仍是不敢相信趙惡霸賠禮又賠東西這個事,但他們還是問了沈令月,她是怎麼做到的。
沈令月這便把自己下山後做的事情都跟沈俊山和吳玉蘭說了。
沈俊山和吳玉蘭聽得一愣一愣的,每愣上一回,那眼睛就要圓一些。
就他們聽着,沈令月說的這些事情,跟說書似的。
趙家那深宅大院,像他們這樣的尋常老百姓,平常路過往裡瞧上一眼都不敢,沈令月居然進出自如?
大半夜裡進去,把刀架在趙儀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