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側的牆面上有一個小門,是通往些墨白的休息室。林曦猜測,裡面應該會有衣物或者是小毯子。但門關着,林曦也不方便随意進去。
最後沒有辦法,林曦隻能輕手輕腳地回了自己的辦公室,拿了一個大披肩過來。她的辦公室裡,常年備着些衣物,以防突然的降溫或者午睡時空調溫度太低。
謝墨白此時似乎又不太安穩,眉頭皺起,似乎又有轉型醒的征兆。林曦趕快又不輕不重地、緩緩地輕拍着他的上臂,繼續輕聲誦念。
“淡淡的绛紫色黃昏,
在你的航程周圍消融,
像晝空的一顆星星,
雖然,看不見形影,
卻可以聽得清你那歡樂的強音——
那犀利明快的樂音,
似銀色星光的利箭,
它那強烈的明燈,
在晨曦中逐漸暗淡,
直到難以分辨,
卻能感覺到就在空中。
整個大地和大氣,
響徹你婉轉的歌聲,
仿佛在荒涼的黑夜,
從一片孤雲背後,
明月射出光芒,
清輝洋溢宇宙……”
她動作輕柔地将披肩搭在謝墨白身上。索性又悄悄地拉過來一把椅子,就坐在謝墨白的身旁。
一邊用手機處理公務,一邊時不時的看一下謝墨白的情況。一旦發現他又不安穩,便輕拍幾下安撫,或者再念幾句詩。
謝墨白最近難得一覺安眠,他醒來的時候,還有些愣神,雙手握住身上披肩的一角。好一會兒,并沒有說話,隻是安靜地轉頭看去。
林曦就陪在他的身邊。她坐在那裡,專心地看着手機,時不時在屏幕上打字。謝墨白沒有說話,就那樣安靜的看着她。
又過了一會兒,林曦再次下意識地,去留意謝墨白的情況,發現他已經醒了。
林曦笑了一下,說:“小謝總,你看起來好多了。要起來嗎?
謝墨白稍微停了一會兒,點點頭。林曦便輕快地拿回披肩,搭臂彎裡。
謝墨白起身,戴上眼鏡,輕聲道:“你讀的詩很好聽。”
林曦就有些開心地說,“小謝總喜歡雪萊的詩詞嗎?我希望你能像雲雀一樣翺翔天空。”
謝墨白剛剛從小睡中醒來,嗓音還帶着一些喑啞:“我現在對雪萊的另外一首詩,更有感觸。”
林曦面露好奇,謝墨白卻并沒有再說。他默默的在心底誦念。
你看高山在吻着碧空,
波浪也相互擁抱;
你曾見花兒彼此不容:
姊妹把弟兄輕蔑?
陽光緊緊地擁抱大地,
月光在吻着海波:
但這些接吻又有何益,
要是你不肯吻我?
見謝墨白起身,林曦馬上倒了一杯水遞了過來。謝墨白一邊喝水一邊在辦公室裡慢走幾步,林曦把辦公椅重新調回去。
這時謝墨白突然說,“昨天媽媽給我安排了一個相親。”
果然,昨天突然跑來加班是有原因的。林曦想着,随口接話說,“看來不算一次特别愉快的見面。”
謝墨白喝完水,将杯子放回桌子上,“沒什麼不愉快的,但也沒什麼愉快的,隻是一次無用的嘗試。”
林曦對謝墨白的私人安排不予置評。如果因為被家裡安排相親,就把自己搞到但這副鬼樣子,進而影響工作,可就不太好了。
她寬慰道,“認識幾個朋友,也沒什麼不好?”然後看着謝墨白神色淡淡,林曦察他并不想聽這些話,于是幫着出主意道,“或者,小謝總可以和家裡溝通一下自己的想法。”
她停頓了一下,同樣無奈地說:“當然,想要說服顧董,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林曦開始進入國昌的時候,顧幼岚已經逐漸淡出集團管理。但作為總裁辦的助理,林曦也和她打過幾次交道,那确實是一個不好相處的上司,嚴格而強勢。
雖然她和謝董脾氣秉性、處事風格,都大相徑庭,但給人的壓力卻是相同的。
謝墨白看着林曦,似乎在說,看吧。
林曦笑了一下:“不過,辦法總歸是有的。”
謝墨白看着面前的女子,他心裡有着隐隐的期待。林曦會怎麼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