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鬼究竟是誰?
林曦明白,萬甯等人不敢貿然猜測,以免将嫌疑引向集團高層。
她以身作則,率先道:“總裁辦這邊,能接觸到保密數據的,隻有我和趙旭。”他們倆,一個是總助,一個負責對接地産闆塊的業務。經由總裁辦審定的拿地計劃最終版,他們都是看過的。
林曦直接就說:“我這裡,前兩天剛知道可能有内鬼,也是吓了一跳。主動接受了内監部的審查。”
萬甯和袁若梅并無意外。林曦現在能出現在這裡。至少說明,謝墨白對她是絕對信任的。
“趙助理雖然還不知道此事,但内監部同樣對他進行了認真調查。目前并未發現有任何異常。”
林曦先通報了,總裁辦的審查情況,這才把話題引向了國昌地産的副總裁們:“地産的管理層中,能接觸到這些資料的,還有哪些人?”
她知道萬甯、袁若梅二人不方便回答,也并沒有等他們的答案,自顧說道:“地産的情況,我也少有了解。你們劉總和姜總,那也能看到資料吧?”
這說的就是劉龍和姜世忠。地産闆塊有1正3副,共四個總裁。這兩人也是萬甯的副手,和袁若梅級别相同。理論上,土拍的準備資料,也應該會從内網,抄送給這兩位。
萬甯和袁若梅對視一眼。袁若梅苦笑着搖搖頭。最後還是萬甯作為地産的一把手,開口回答道:“姜總,理論上也能看到資料。”
他含含糊糊地道,“但是姜總的工作重心,都在闆塊内部。他主抓風紀和行政管理,以确保我們地産的各項運轉,更加高效平穩。”
萬甯委婉地暗示道:“這些工作既重要又瑣碎,還必須有人來承擔。因此,姜總無暇分心,所以,實在沒有足夠的精力,來放在具體業務上。”
他給出結論:“我已經确定過,這兩場土拍的資料,并沒有抄送給姜總。姜總也沒有主動過問。”
如果是這樣,萬甯言下之意,姜世忠的嫌疑其實相對較小。林曦把這些記在心裡然後繼續問:“劉總呢,他應該是知曉這些數據的吧?之前夏城土拍,就是袁總、劉總二位過去參加的。”
袁若梅依然沒有開口,還是萬甯回答道:“這些數據,劉總确實是全面掌握的。畢竟他要去直接參與競拍。夏城土拍結果不理想,臨時做了安排調整,換了我去參加武城土拍。本來原定的,還是劉總和袁總兩位過去。”
謝墨白突然開口問了一句:“劉總平時在業務上,表現怎麼樣?”
萬甯有些尴尬,稍一沉默 ,還是如實彙報道:“劉總有資曆有能力,一貫是能做事的。”
他看了袁若梅一眼,繼續道:“不過,劉總的年紀也在這裡。而且這兩年,年輕骨幹力量也慢慢成長起來,分擔了不少業務方面的壓力。”
萬甯找補了幾句:“當然,在這個過程中,劉總也充分發揮了傳幫帶的作用。”這才繼續道:“所以,劉總現在,雖然仍舊主抓和參與一些具體項目和業務。但總的來說,和前些年相比,工作擔子有所減輕。”
萬甯說得很隐晦。但在做衆人都一點即明。劉龍是國昌地産的老資曆了,但他最早并不是國昌的人。
國昌地産在快速發展時期,吞并了陸家的部分地産業務。陸欣的爸爸陸輝,除了繼承家業之外,又額外創建了明輝集團,在地産領域和國昌展開了激烈競争。
而後,陸輝由于投資不慎,一招棋錯,兵敗如山倒。明輝集團資金斷裂,連陸輝本人,也意外身亡。國昌便順勢收購了明輝的部分業務。
而劉龍由于能力出衆,被繼續留用。而且,在國昌地産的繼續擴張中,他功不可沒。
但是,後來地産闆塊的老總裁退休,職位出現空缺。謝董出于綜合考慮,最後選擇了萬甯繼任,并于去年,将他升為副集團副總裁。
劉龍心裡,自然是不自在、不服氣的。就像謝墨白接任集團ceo後,郭正、鄧一峰等人,都有着類似的心态。
這其中糾葛,不必詳說。總之,由顧幼岚一手提拔培養起來的袁若梅,逐漸在地産業務中挑了大梁,與萬甯一正一副,配合得相得益彰。
劉龍雖然沒有被邊緣化,依舊在承擔一些業務工作,并沒有像姜世忠那樣完全務虛。但是,他顯然已經失去了進取之心。居功自傲,遇事推诿,萬甯面前鬧鬧情緒,耍耍大牌,這些都是難免的。
相比起姜世忠,劉龍既能接觸到許多業務資料,也對集團、對謝家可能心存怨言,顯得更加可疑。
不過,謝墨白白隻問了這一句,聽完之後,并沒有開口評價。林曦自然也不會妄下論斷,亦是表示已經知道了,而後暗示道:“地産内部還需要袁總,萬總您二人多上心。至于地産以外……”
地産以外,指的自然是再往高層看,具體來說,就是5位集團總裁。或者說,是除謝墨白以外的、其他4位集團總裁。
萬甯和袁若梅立刻牢牢閉嘴,不敢随意說話。林曦其實同樣不敢随意評價幾位高層。但她清楚,有些話絕對不能從謝墨白口中直接說出來。
于是,她硬着頭皮道:“幾位總裁對集團的忠心,自然是毋庸置疑的。”
“但是玉衡的行事作風,卑鄙無恥。幾位總裁雖然明察秋毫。但他們也有身邊人,這些人恐怕并不知其中要害,也許對玉衡缺乏防備。”
林曦另辟蹊徑繞了一個圈子道:“而玉衡又别有居心。會不會有人中了玉衡的陰謀詭計?這些一時難以定論,但卻總不能放着含糊不理。”
其實大家都清楚,按照國昌集團的保密規定,郭正等幾位總裁身邊的秘書助理,按理不可能得知土拍資料。林曦這麼說,也不過是為了好聽,免得好像在懷疑最高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