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淩晨,婉妗把狗子留在家裡,她自己背着用了多年的書包和兩個包子向張服裝廠的方向走去。
時間還早,工廠八點半上班,她來到宿舍的時候才七點零五分。
“婉妗,回來了?昨天怎麼沒回宿舍呀?”
舍友林月月剛剛從廁所裡出來,她拿着毛巾擦了擦頭發,一臉驚奇地看向楊婉妗。
“這婉妗不是一直喜歡待在宿舍裡嗎?怎麼昨天徹夜不歸,難不成是遇到了什麼難事?”
林月月在心底暗暗算了一下自己的存款:
“我隻存了兩千塊錢,也不知道這錢能不能幫婉妗的忙?”
“哦?沒事兒,就是外頭有點兒麻煩事,出去了一趟,現在都已經解決了。”
楊婉妗對着林月月微微一笑,表示謝意。
她在宿舍稍稍修整了一會兒,便又背着書包來到了自己辦公的地方--一間小巧而明亮的辦公室.
這辦公室裡共有2個工位,角落裡放着一個茶幾和一台熱水器,更絕的是牆壁上還挂着一台空調,這環境比那工廠車間要好了不少。
婉妗來到自己的工位上座下,将書包放在了左下角的小櫃子裡,
解開塑料袋,兩隻熱氣騰騰的白面包子露出了它美味的真容。
包子的香氣慢慢彌散,婉妗站起身,打開一小半窗戶準備散散味兒。
“砰砰砰!”就在這個時候,櫃子裡突然傳來一陣沉悶的敲擊聲,那裡恰好就是她放書包的地方。
“怎麼有聲音?該不會……”
“咦,小婉,這麼早來上班啊?
不錯不錯,年輕人就應該像你這樣早睡早起,身體才能養好。
不像我家的外甥女,晚上一直躲被窩裡玩兒手機,早上又遲遲不肯起床,直到大中午,太陽都曬屁股了才慢吞吞地起來吃午飯……”
辦公室的大姐是個碎嘴子,人不壞就是喜歡八卦,有事沒事兒就喜歡聊天。
婉妗微微一笑,做一個合格的傾聽者。
“嗚嗚~嗚嗚~”
櫃子裡的小家夥兒似乎被憋壞了,一個勁兒地嚎叫着,以這種方式彰顯自己的存在感。
“啥東西在叫?咱這辦公室該不會是進耗子了吧?!”
大姐警惕地抄起牆角的掃帚,朝着發出動靜的聲源走去。
“哎。等等,李嬸兒,那個不是耗子,應該是我家的狗子趁我不注意,鑽到我書包裡來了。”
楊婉妗眼瞅着李嬸拿着掃帚就要驅趕“耗子”,連忙出聲解釋道。
“狗子?婉妗你怎麼突然就養狗了?”
李嬸在她們同齡人那一代算是比較開明的,什麼事兒都知道一點。
廠裡的那些工人門有的還偷摸地在宿舍裡頭養起了貓貓狗狗,那些貓糧狗糧什麼的,比人吃的都還要貴。
尤其是那些女孩子,最愛養一些灰色、白色的胖貓,養得珠圓玉潤,腮幫子吃得鼓鼓囊囊。
要她說啊,那些貓連老鼠都怕,中看不中用,也不知道那些小姑娘究竟買來幹什麼,難道就圖它好看,就圖能摸它一手的毛?
在李嬸兒的催促下,婉妗将櫃子打開,把書包放到了辦公椅上。
“嘶啦——”她将拉鍊拉開,一隻粉粉的狗頭嗖得一下鑽了出來。
花花那雙迷茫而清澈的藍眼睛打量了四周的環境,見不是自己熟悉的地方,立馬又将腦袋縮回了書包中。
“哎呦!你養的真是狗?我怎麼越看越像一隻大耗子,該不會被人騙了吧?”
李嬸兒又仔細地打量了一下這隻“沒穿衣服”的狗子,啧啧了兩聲。
“瞧這慘兮兮的模樣,該不會是是從大馬路上撿來的流浪狗吧?”
“嗯。”楊婉妗點了點了頭“它是我在大馬路上遇見的,覺得有緣分就留下了。”
“今早我記得明明把它放家裡頭的,不知怎麼鑽到我書包裡。”婉妗哭笑不得。
她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花花的小腦袋,心想:
“這小家夥到我家還沒滿一天,竟然就敢‘明修棧道,暗度陳倉’,趁我不注意的時候鑽到書包裡,還真該好好教育一下了。
“那是你和它有緣,是該好好照顧它。”
李嬸兒随口說了一句,随後便開始了自己最喜歡幹的事情——拉郎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