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中海”冷哼一聲,直接開口威脅道:
“小楊啊,看在你為我們服裝廠工作多年的份上,我好心提醒一句。
你在外頭是不是得罪了什麼有錢有是勢的大人物?
不然那個投資方也不會隻您要求把你這個無足輕重的員工給開除。”
“老闆,真不能再給一次機會嗎?真的要把事情做的這麼絕?”
楊婉妗還是開口問了一句,她心中暗道:
“你此時的态度将決定我未來的行為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這位口氣很重的領導冷冷地看了楊婉君一眼。
“你丢了這份工作和我有什麼關系?趕緊去找人事辦離職手續。到時把場面鬧得太難看可就不好了。”
感受到領導趾高氣昂的态度,婉妗低着頭,神色明滅,最後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這個的是非之地。
領導見她離開,滿意地勾起了唇角。
他哼着小調兒,邁着輕快的步伐來到自己的櫃子前。
打開櫃子,從裡面拿出了一瓶“82”年的茅台。
他小心翼翼地将茅台倒入精品陶瓷杯中,小口小口地品味着金錢的味道。
“嗯~味道真不錯,不愧為酒中之王,上頭交代下來的事情已經辦妥了,想必我今年的年終獎也會翻上不少吧?!”
另一邊離開辦公室的楊婉妗擡起手搓了搓自己僵硬的臉蛋,自言自語道:
“沒關系,不就是一份工作嗎?!再去找就是了,當年我從孤兒院裡出來的時候一無所有,現在的情況比那個時候可要好地多了。
更何況,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間,豈能郁郁久居人下?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自顧自地給自己加油打氣了一會兒,婉妗提着禮盒先去人事辦公室。
果然,上頭吩咐下來了,人事的員工早早的就把文件打印出來隻等她過來簽字。
早在進辦公室之前,婉妗把已經打開錄音功能的手機放進口袋裡。
“好了,隻要在這裡簽個字,就算正式離職了,離職之後把宿舍裡的東西都收拾走,不然宿管阿姨會通通當做垃圾清理掉。”
人事公事公辦地說了一句,将紙和筆遞到婉妗的面前。
她的動作明顯停滞了一下,婉妗擡頭看了一眼這紙上的内容,“離職申請”四個大字赫然印在開頭。
“不是我主動要離職的,怎麼填的是離職申請?”
人事微微一笑,“主不主動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的你已經不适合在我們服裝廠工作。”
人事恬淡的表情昭示着她一點兒也不着急。
人事心底暗想:“快簽吧,你要是不簽的話,我們有無數種方法逼你主動離職。
比如服裝廠住房資源緊張,你可能就需要搬到外頭租房住。
還有你的各種工資福利可能因為工廠的‘業績不佳’而大打折扣。”
更為緻命的是,我們完全有理由可以把你調到一個工作時間長工作強度大的崗位,到時候你自己就會想要主動離職了。”
人事的微笑在婉妗的眼中看着是那麼的諷刺和高高在上,仿佛她賴以生存的生計在人事看來,不過如此。
楊婉妗老老實實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在人事諷刺的微笑中離開了這裡,她向着倉庫邊的小辦室走去。
花花縮在書包裡睡覺,因此,婉妗隻要拎上書包,再去寝室收拾收拾就可以徹底走人。
等她來到熟悉的辦公室時,李嬸兒還沒走。
“小婉,怎麼了?是不是遇到什麼事情了?”林嬸注意到楊婉妗的情緒不太對,連忙問道。
婉妗對其微微一笑:“沒事兒,李嬸,就是不想幹了,我要走了,您以後注意保重身體。”
“哎,好好的,為什麼不幹了呢?”李嬸不解,接着追問。
“沒什麼,隻覺得攢夠錢了,想要回家休息一下,世界那麼大,我想去看看。”
婉妗說完,順口提了一句:
“沒事兒,以後我這個位置要招新人的話,你可以考慮一下和我同寝室的林月月,她人實在,幹活兒又仔細認真。”
“好。”李嬸兒點了點頭,對這個和自己工作多年的小姑娘微微有些不舍。
婉妗說完話,背着書包匆匆趕往寝室,裡頭有兩三個剛剛下了早班的女孩子,其中那個正在衛生間裡洗衣服的人就是林月月。
婉妗一走進宿舍的大門,另外兩個坐在床邊叽叽喳喳說着廠裡八卦的女孩子立馬住了嘴,原因無他,她們剛剛八卦,讨論的主人公就是楊婉妗。
“哎,你聽說了嗎?咱們宿舍裡的那個楊婉妗好像要離職了。”一個短發女孩悄聲說道。
“什麼?她不是在倉庫裡幹文員幹的好好的嗎?怎麼突然要離職了?”另一個紮着馬尾辮的女生好奇地問道。
要知道在她們這些生産線工作的員工眼中,坐在辦公室的文員工作是最輕松的了。
每天隻要在電腦桌前敲敲打打,一個月到了就能輕輕松松地領到工資,不像她們這些打工人,每天累死累活的在生産線上幹苦力,有時候還要加班加到八九點鐘。
唉,都怪當年的自己沒有好好學習,吃了沒文化的苦啊~
“不知道,聽我們組的組長說,好像是上頭來了大人物,說是要精簡倉庫管理,提高員工素質,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個楊婉妗隻讀到初中就沒讀了,就比文盲多認識了些字……”
“吧嗒”一聲,門開了。
坐在床上八卦的二人立馬看向門口——楊婉妗,尴尬地閉上嘴巴,各忙各的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