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承業吃了個閉門羹,怒火叢生。
就在這時,妻子的電話又響了起來。
“承業,不好了,醫生說小柔的病情又加重了,隻能堅持一周的時間,要是再不找到腎源,小柔她,她……”
溫夫人泣不成聲,她用沙啞的聲音對着電話那頭的丈夫說道:
“你那邊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什麼時候帶着她來醫院和小柔做一個配型?!”
溫夫人實在是等不下去,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都讓她清晰地感受到女兒小柔的痛苦。
“她連見我都不願意,更不用提捐腎的事情了。”
溫承業苦笑一聲,擡起手,用手背摸了額頭。
刺眼的陽光透過指尖的縫隙照在他蒼老、疲憊的臉上。
“什麼?!她不願意?!她憑什麼不願意,就連她的這條命都是我給的,現在隻是要求她給小柔捐一顆腎,人有兩顆腎,捐了一顆又不是不能活?!”
溫夫人此刻入了魔,喋喋不休地抱怨着楊婉妗的不識好歹:
“果然,不是家養的就是不貼心,一身的反骨。”
許久,溫夫人在丈夫的沉默中終于冷靜了下來。
“老公,要是再沒有腎源,我們的小柔就要死了,我辛辛苦苦養大的女兒就要沒了。”
溫承業此時又怎麼不難受,溫柔也是她的女兒,從小看着長大,這一次突如其來的車禍打得他措手不及,完全看不到任何的希望。
他看向帶着鏽迹的鐵門,眼神微暗:“既然如此,你可就别怪我不客氣。”
溫承業冷哼一身,轉身就走,站在一旁的保镖心裡納悶:
“老闆不是來找閨女的嗎?怎麼就談到捐腎這種大事上去了?”
“還有老闆剛剛話裡話外的‘不客氣’是啥意思?該不會要幹啥違法亂紀的事情吧?這可不中,娘可對自己說過了,在外替人幹活要時刻記得不能違法犯紀律,做出對國家、對人民有任何不良影響。”
保镖的母親是從戰火紛飛的年代裡熬過來的人,深知她和兒子能有如今的安穩日子過,全賴于國家和領導的努力,她是個普通婦人,沒啥大本事,唯一能做的就是時時刻刻教育自己的兒子要遵紀守法,不說多大出息,别給國家、社會添麻煩就行。
保镖的母親有一顆熱烈的愛國心,要不是怕太出風頭,她還想學嶽母刺字,在兒子的背後刺下“精忠報國”四個大字。
所以,在意識到自個兒的老闆有犯法的傾向時,保镖糾結了。
一邊是薪酬豐厚,風吹不着,雨淋不到,勞動強度極低的安保工作,另一邊是老母親的諄諄教誨,這保镖低着頭,沉默不語。
回醫院的路上醫院的一路上,溫承業沉思了許久,煩躁的情緒充斥着他的胸腔,楊婉妗這個逆女不按常理行駛,看來必須得使用一些非常手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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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妗貼着門聽到外頭汽車離開的聲音,松了一口氣:
“可算是走了,這一天天的,還沒完沒了了。”
拍了拍胸口,裡頭的小心髒砰砰直跳。
“說實話,剛才支票遞到我跟前的時候,還真想接過來,把上頭的空格都填上最大的數字——‘9’,不過和我的腎相比,還是我的生命健康更重要一些。”
想到前些年,水果機風靡大街小巷的時候,有些人為了那麼一部普普通通的智能機,竟然瘋狂到賣腎的地步,楊婉妗搖了搖頭,着實不理解,這世上有什麼東西比自己的身體健康還重要的嗎?
她把鐵門鎖上,看了一眼蹲在牆角和母雞大眼瞪小眼的花花,心情放松了一些,背着手慢悠悠地朝着室内走去。
花花似乎和母雞杠上了,一直蹲在雞窩前頭,兩隻淡藍色的狗狗眼直勾勾地盯着母雞,一點兒也沒有放松的意思。
“咯咯哒。”
母雞瞧着自家門前的不速之客,發聲驅趕,可花花的犟脾氣上來了。
雖然它才剛到這個家沒兩天,但是随着身體的逐漸好轉,小幼崽的好奇心逐漸迸發,開始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就比如現在,它就想要試一試躺在雞窩裡是什麼感受。
但母雞又怎麼可能願意把自己的家拱手讓人,它對着入侵者“花花”咯咯直叫,想用聲音讓其知難而退。
花花也來勁了,滋溜一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鑽了進去。
母雞還沒反應過來呢就被迫多了一個新室友,還占據了大半部分的雞窩,着實可惡。
面對這肆無忌憚的黑暗勢力,母雞縮縮腳又往角落裡擠了擠,端的一副小可憐兒的模樣。
“花花,花花你在哪裡?怎麼一眨眼的工夫就不見了?!”
婉妗清脆的聲音響起,膩在雞窩裡的花花終于拍拍小尾巴從雞窩裡頭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