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雞也矯正了一下位置,将那被花花弄得有些淩亂的稻草一根一根拔出來,再整整齊齊地塞進去,力求将雞窩恢複成原來那般幹淨、整潔。
婉妗找到花花的時候,它的小腦袋上夾雜着幾根雞毛,眼珠子提溜提溜地轉着,機靈得不得了。
“你跑雞窩幹什麼?要是驚到了母雞,以後不下蛋了,你給我下蛋嗎?!”
婉妗沒好氣地輕拍花花的小腦袋:
“花花,我現在沒工作了,幹什麼事都要省着點兒花錢,要不然咱倆也隻能流落街頭了。”
别看她離職時很潇灑的模樣,其實心底還是慌的,沒了每月穩定的進賬,感覺就沒了倚仗。
這人一旦閑下來就會胡思亂想,再加上這些日子那溫家人的步步緊逼,楊婉妗現在看到任何人都覺得他有不良居心,說不準在偷偷摸摸的肖想自己的腎髒呢?!
就在婉妗滿心愁緒之時,她之前埋的雷終于爆了。
“嘟嘟~”
突然起來的手機振動将婉妗從未來的擔憂中喚醒。
手機銀行發來短信,賬戶收入?40500元。
“這?”婉妗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這大白天的,我怎麼可能夢遊呢?!”
“怎麼突然多了4萬多塊錢?該不會是什麼詐騙分子的新手段吧?!”
緊接着,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楊小姐,你上個月的工資和離職補償已經打進你的賬戶了,麻煩查收一下。”
人事喪喪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再也不複往日的高傲。
“哦,好,收到了。”
“那行,那就挂了吧。”
人事煩躁地撓了撓頭,昨天,稅務局、勞動局、消防局……這些部門挨個兒通知檢查,可把工廠裡的領導吓了一大跳,這是咋滴啦?工廠是得罪誰啦?!
上頭的領導查來查去,小辮子揪了一個又一個,連那地中海領導(把婉妗開除的那個大肚男)在職期間收受賄賂的事情也挖了出來。
最後找到了事件的起因,據說是他們廠的員工匿名投訴,工作薪酬和福利一點兒也不規範,把員工當牛馬卻一點兒也不給草吃……
廠裡的領導也想把這個打小報告的“英雄”給逮出來,可礙于是匿名投訴,且這段時間是淡季,工廠無故開除的員工也不少,因此根本找不到所謂的“罪魁禍首”。
因為這事兒,上頭的領導還把人事罵了個半死,工資更是因為這次重大事故而大打折扣。
那位期待年終獎能夠翻倍的地中海領導喜提辭職大禮包一份,作為最終的棄子體驗一番中年失業的經曆。
上頭下令整改整頓,被這麼一通折騰,工廠的方方面面又變得規範起來,前段時間離職的工人都收到了離職補償。
楊婉妗也不例外,隻不過她待在廠裡的時間最久,按照年限所得到的補償也是最多的,足足有四萬多塊。
有了這筆進賬,婉妗那顆擔憂的心稍微放松了一下,隻是心裡還琢磨着什麼時候再出去找一份适合的工作。
楊婉妗是一個想到就去做的人,她收拾了一下自己,換上一身幹淨的白色襯衫和牛仔褲,背着黑色的小書包就要出門找工作。
她準備去家附近的小廣場,那兒有一個人才招聘市場,很多廠裡的人事都會拿着招牌和宣傳單坐在那兒招人。
可她剛一出門,立馬注意到家門口前方的電線杆子底下有兩三個黃毛在時不時地盯着自己。
見到了目标,黃毛們一個個惡狠狠地挖了婉妗一眼。
有的順手抄起地上的大石頭放在手心裡掂了掂,在意有所指地看了她一眼,仿佛在說:
“你給我等着。”
有的則陰仄仄地盯着她,甚至對靠在她腳邊的花花露出了一副饑渴的樣子,仿佛是對狗肉饞得很……
那幾個黃毛擡步就要穿過馬路,向着她的方向走來。
楊婉妗當機立斷,看也不看他們一眼,拎着腳邊的狗子轉身回家,半點兒也不耽擱。
“小妹妹,别走啊~”
黃毛們哈哈大笑,仿佛這是一件極其有趣的事情。
其中一人從口袋裡拿出一支香煙,分發到衆位兄弟的手中,随後好奇地看向他們的老大:
“老大,這一單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