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盡快到達那份文件袋裡記錄的地址位置，王春鳳狠狠心打了一次出租車。

半小時後，她來到了莫芸家的大門口。

大門的隔音不怎麼好，隐隐約約能聽到裡面傳了的聲音，其中夾雜着一道軟糯的小孩兒聲，這讓站在門口的王春鳳激動了一下。

“媽媽，我們這是要去哪裡呀？”莫安安歪着小腦袋，好奇地看向莫芸。

“媽媽送你去上學前班，那裡有很多和你一樣來上學的小朋友，你高不高興啊？”

莫芸蹲在兒子跟前，以平等的态度摸了摸兒子毛絨絨的小腦袋，随後和安安商量：

“媽媽的存款不多了，你去學前班好好學習，媽媽出去找工作養你，好不好？”

莫芸心歎：“存款都花得差不多了，要是再找不到合适的工作養家，我和安安大概就要流落街頭了吧？”

莫芸苦澀一笑，突然想起前些日子剛剛離完婚的魏延，内心忍不住觸動。

“媽媽~”

莫安安糾結了許久，把這些天憋在心底的疑問說了出來。

“之前那個魏叔叔是我的爸爸嗎？他為什麼不養我們？是養不起嗎？”

莫安安的童言稚語讓莫芸哽住了，更給了門外的王春鳳會心一擊，她忍不住了。

“咚咚咚，咚咚咚。”

“有人來了，安安，站在這兒等媽媽，我去看看是誰來了。”

莫芸撐着身子從地上站了起來，她走到門口，先往貓眼那兒瞟了一眼。

“怎麼是她？”

莫芸心頭一顫，王春鳳突如其來的上門讓她手足無措，心中閃過一瞬間的慌亂。

“她來幹什麼？”

莫芸眉心微動，不禁想起三年前這人拿着十萬塊錢讓她離開魏延的場景。

一想到這兒，莫芸的心情迅速低落，往昔不堪和屈辱的畫面一一在腦海中顯現。

莫芸的手慢慢擡起，又迅速放下，猶猶豫豫了好一會兒，直到外面的王春鳳快要把自家的門鈴按冒煙了，這才深吸一口氣，勇敢地打開了房門。

“王伯母，請問你上我家來有什麼事情嗎？”

莫芸闆着一張臉，面無表情地看向王春鳳。

“多年不見，這女孩兒看上去更成熟了，而且更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緒。”王春鳳暗暗想道。

她偏過身子透過空隙看了屋内的孩子一眼。

莫芸察覺到她的動作，立馬用身體擋住了她的視線。

“你想幹什麼？這是我的家。”

莫芸鄭重其事，在心底告訴自己：“我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柔弱無能的我了。”

“沒幹啥，就看看而已。”王春鳳上讪讪地回了一下嘴，突然想到了什麼理直氣壯地為自己辯解：

“裡頭的娃娃是我的親孫子，我這個當奶奶的來看看孫子也不行？！”

王春鳳仔細地打量着莫芸：“我沒想到你這姑娘家家的，心思深得很，你曉不曉得拿人錢财，盡人其事的道理？！”

說到這兒王春鳳又來氣了：“當初我明明給了你10萬塊錢離開我兒子，怎麼現在又眼巴巴的回到了江北市來了？

該不是看我兒子發達了，想找上門占便宜？！”

王春鳳越說越惱，臉都氣得漲紅。

“魏延好好的一個家庭被你攪和得四分五裂，現在你總滿意了吧？！”

王春鳳雙手環胸，居高臨下地看着莫芸：

“就算是有了孩子又怎麼樣？！實話告訴你，我可一點兒也看不上你，就算是我兒子離婚了，你也沒有機會。”

她王春鳳可是記得當年，眼前這女人把家裡頭的傻兒子迷得頭暈眼花，甚至還讓上大學的兒子産生辍學出去闖蕩的念頭。

莫芸剛想辯解，突然注意到牆角的人影。

她低下頭，淚眼朦胧：

“我究竟做錯了什麼？你要這樣對我，當初我和魏延真心相愛，你硬生生把我們兩人分開。

現在我隻想帶着好好過日子，你又跑來幹什麼？！為什麼不肯放過我。”

莫芸崩潰地抱着頭蹲下，柔順的頭發被她揉得一團糟。

“媽媽，媽媽！”

躲在屋内的莫安安聽到門口的動靜，連忙放下手中的小書包，着急忙慌地跑到門口。

“媽媽，你别怕，我保護你！”

莫安安撐着身子擋在莫芸的面前，憤怒的眼神直射王春鳳。

“你這個壞人！為什麼要欺負我媽媽！你快走！離開我家！”

莫安安顫抖着身子，放聲驅趕。

王春鳳見一個白白嫩嫩的小娃娃仇視着自個兒，心髒顫了顫：

“他，就是魏延的孩子，我的大孫子？”

“媽！你來這裡幹什麼？！”

不等王春鳳多說，匆匆趕來的魏延疾步沖上前，擋在了莫家母子面前，和他的親生母親——對立。

“我也沒想着要幹什麼，就是出來看看！”

王春鳳這會兒可真是有嘴都說不清。

一邊是苦得不能自已的母子，另一邊是氣勢洶洶，膀大腰粗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