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京城?還有這好事?”
林雯雯臉上的喜意怎麼也遮擋不住,京城可是國家的首都,上輩子她一次也沒有去過。
沒想到這一回卻能憑着霍家這門婚事在京城安了家?!
林達山勸霍家父子留下多住幾天的話語在林雯雯聽來不合時宜,她皺着眉頭,滿臉不贊同地看向林達山,仿佛在說:
“爹!你在搞什麼幺蛾子呢?!别阻擋我去大城市享福啊!”
林雯雯恨不得長上一雙翅膀,下一刻就能飛到京城。
林達山自然注意到小閨女的不滿意,他的心越來越涼,隻覺得小閨女兒是白養了。
“那雯雯,你先回屋收拾收拾東西吧,家裡有些嫁妝還要你帶回去。”
林雯雯回到卧房内伸了一個懶腰,牆角處堆放着林達山和潘金花二人為她準備的嫁妝。
一個熱水瓶,一匹布,兩對繡着鴛鴦的枕巾,兩塊肥皂和一個印着“為人民服務”的搪瓷杯。
林雯雯的這份嫁妝可是村裡獨一份兒的,這些可是村裡人想買都買不到的好東西,得要票。
得虧他們家有個在工廠上班的閨女,要不然還真置辦不出一副像樣的嫁妝來。
不過林達山事先和婉妗說好了,這票據就當是他買的,所有票據統一按照市場價格賣給林達山。
買票錢和買東西的錢加在一起就是一筆不小的數目,原本為小閨女準備的二十塊嫁妝瞬間花個精光,連個毛也不剩。
不知父親苦心的林雯雯随意打量了一眼牆角的嫁妝,滿心挑剔:
“這熱水瓶帶去幹什麼?要是一不小心颠碎了可不就白買了嗎?
還有這枕巾,花花綠綠的,多俗氣啊!”
林雯雯挑挑揀揀,真是一個也看不上眼。
随後進屋的林達山和潘金花夫妻自然親耳聽到了小閨女的抱怨。
潘金花:“今兒個是你大喜的日子,我這個當娘的不好說你什麼。
不過,你給我記住咯,我和你爹辛辛苦苦把你養到大,還供你念到了高中,壓根兒不欠你什麼。
你爹最疼你,家裡有啥好吃的都想着你,我們不求你回報家裡什麼,你嫁了出去就給我在家裡安安分分的,别給我惹出事來。”
“娘,我剛剛是說着玩兒呢,你可别放在心上。”
林達山和潘金花的臉色依舊不好看,任誰辛辛苦苦準備的嫁妝被親女兒嫌棄,心裡都會不好受。
潘金花沒吭聲,自顧自地将牆角的嫁妝搬起來放到外頭,好讓霍建國父子幫忙将東西搬到車子裡頭。
林達山趁着媳婦出去了,連忙将懷裡的紅包塞到了林雯雯手心裡:
“這嫁妝錢你拿好,不要告訴你娘。”
說着,林達山還警惕地看了一眼門口,确認潘金花不在後,小聲對着閨女叮囑道:
“嫁了人了,就是大姑娘了。以後脾氣收着些,遇事多冷靜。
如果遇到了難事也憋着,回家和爹說,無論如何家裡總有你一口飯吃。”
林雯雯默然,随即又噗嗤一下笑了出來:
“爹,你放心。我以後可是要享福咧,就算是老三也比不上我。”
“什麼老三,老三的,那是你三姐,多虧了婉妗的票,咱家才又本事置辦你的嫁妝,說起來你還要好好感謝你姐姐。
以後出息了,不說别的,過年過節的買些吃食表表心意。”
“呵呵,你放心。等老……三姐落難了,我總會伸一把手的。”
林雯雯高高在上的态度讓林達山直皺眉。
“不用你操心,我不會落難,而且落了難也是我自個兒擔着,你不要多管閑心。
你還是管好自己吧。”
婉妗突然從房間門口冒了出來,吓得林達山不輕。
“婉妗應該沒看到我塞給雯雯的紅包吧?”
“哼,你來幹什麼?!出去!”
林雯雯沒頭沒腦地啐了一口,手指門外。
婉妗徑直走了進來:
“這也是我的房間?你憑什麼讓我出去?”
婉妗眼睛尖厲,很快便注意到她懷裡的紅包,想必是爹給她的嫁妝。
婉妗看了一眼,扭頭看向林達山,把話挑明:
“爹,小妹永遠是家裡最輕松的那一個,她不用下地幹活,不用做家務,沒為家裡做過一點貢獻。
她嫁人的時候嫁妝卻樣樣不缺,你認為這樣公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