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二牛這麼多年闖蕩下來,就算是再老實的人也會有自己的感悟和想法。
“這拆遷款還沒下來呢,老二就想着揮霍了,這可是敗家的征兆!”
城南這片地兒拆遷的事情發生不少,有許多家庭因為拆遷這事兒鬧得雞飛狗跳,嚴重的還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一想到這兒,林二牛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他想了想,最後直截了當地對着在場的兒子兒媳還有女兒們說道:
“别以為咱家拆遷,你們就一步登天了。現在外頭有多少人都盯着咱們這片地兒,那些得了拆遷款的拆遷戶的得志便猖狂,遇上的仙人跳、賭博、騙局數不勝數。
你們都給我把皮子緊一緊,這段時間給我安安分分地工作學習,什麼投資、什麼談男女朋友之類的事情都得給我把這個風頭過了再說!”
林二年面色嚴肅,原本因為拆遷的喜訊,高興得飄飄欲仙的幾個兒女也瞬間被老爹的話潑了涼水。
老大林向東連連向爹保證道:“爸,你放心,我聽你的。”
李秋香夫唱婦随,也跟着保證道:“是啊爸,我家向東最聽您和媽的話,您說東,他絕對不往西。”
林向南撓了撓頭,向林二牛讨饒:“爸,我知道錯了,剛剛我是說着玩兒呢。”
視頻那頭的林歡喜聽到家裡拆遷的消息,腦袋一懵,連爸爸後面說的那一系列警告的話語也沒聽進去。
“好了,别說什麼有的沒的。你們先聽我說,等拆遷的事情落實了,我就給你們一家一套房子,再每人分個五萬塊錢。”
一聽林二牛這分配方法,除婉妗之外的其他人都不樂意了。
他們以為的拆遷——住别墅、開豪車,穿名牌衣服,喝八二年的拉菲,吃五星級的米其林餐廳。
實際上的拆遷——多了一套房子,多了五萬塊錢,這有什麼用?還是得老老實實地工作。
林二牛眯着眼睛掃視自己的衆多孩子,大部分的孩子們臉上都閃過失望,看來自己的分配結果并不符合他們心中的期望。
不過這也堅定了他如此分配的決心:“孩子們年紀小,我怕給他們給的太多,見識了外頭的花花世界就分不清大小王了!”
林向南心裡計算了一下:“哎?不對勁啊爸,咱家有六層樓呢,怎麼隻分了這麼點東西?是不是坑人呢?!”
林二牛白了老二一眼:“當然不止這麼點東西,不過剩下的東西都由我和你媽拿着,等老了以後就分給你們,當然了,你們誰更孝順一點那我就分得更多一點。”
林二牛眼中閃過一抹小市民的狡猾:“我也是為了你們好,咱們都是普普通通的小市民,那麼多錢你們把握不住。”
在場衆人啞口無言,就算拆遷了,無論是錢還是房子隻能歸到戶主林二牛的名下,他們這些當兒女的總不能強硬地讓他送房子送錢吧?再說也要老爹自願不是?
家庭會議結束後,老大一家和老二都離開了,婉妗也跑到一樓的衛生間洗澡去了。
林二牛又囑托林歡喜在學校好好學習,努力把成績提上去,争取以後找一份優越的工作,說着說着,他忍不住感慨道:
“你爸我啊就是吃了沒文化的虧,當年我但凡能念到高中,現在也不至于幹體力活……”
林歡喜聽得不耐煩,潦草地敷衍了幾句:
“爸,我讀的是大學不是幼兒園,該怎麼做我自己知道,再說了,我說的那些東西你也聽不懂。”
林歡喜匆匆挂斷了電話,林二牛看着手中被挂斷的電話,無奈地歎了口氣:
“這歡喜可真是不省心。”
王翠花在一旁給小女兒找補:“歡喜還小呢,等她畢業出來進入社會了,就知道咱們當父母的不容易。”
林二牛回想自己聯系小閨女時,歡喜那不耐煩的話,聽着刺耳得很。
“算了,别提歡喜這丫頭了,她仗着是家裡最小的那個,總是讓她的三個哥哥姐姐讓着她,一點兒也不懂事。”
林二牛看着小閨女作妖的樣子,突然想到了老家的小弟。
“當年小弟也仗着學習好惹得爹娘偏心他,我辛辛苦苦好幾年年賺的錢,不知有多少汗珠子砸進田裡。
到頭來,一半給了大哥娶媳婦兒,一半兒給小弟付學費、生活費,到頭來自個兒卻什麼也沒有。
“唉,翠花,我後悔生這麼多孩子了。
先不說拆遷拆出來的錢夠不夠分,光是瞧着老大、老二和老小,我一看他們就想到了老家的大哥和三弟。
咱家老三性子老實,夾在中間不上不下的,肯定是受夠了了委屈。”就跟當年的我一樣。
“你說啥胡話呢,孩子生都生了,難不成還能再塞回去?”
王翠花白了林二牛一眼:
“我可不管你心裡是咋想的,至少面上就得一碗水端平。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千萬不能重男輕女,老大老二和老三老四無論男女都是咱倆的孩子。
沒道理讓老三老四一直吃虧,甚至把老三老四未來的彩禮錢貼補給老大老二兩個兒子。”
王翠花年輕時吃盡了“重男輕女”的苦,所以不願意自個兒的兩個女兒也嘗一嘗自己曾經受過的苦。
她看了眼身旁的林二牛:
“我可提前和你說好了,老大老二出多少彩禮,老三、老四也要出多少嫁妝,要是你不給,那我拿自個兒的錢給兩個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