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他見得在一旁暗自打顫,手又不自覺得要去解腰間佩劍,到底還是該當了劍,财去人安樂主要圖個省心。以前覺得師姐不過是純善樂天,開朗愛笑,可經這段時日相處,他總算多懂她時秋師姐些了。
這個笑是預備搞事的笑啊!
是日星夜,煙雲籠月,絲絲殘照映得冬林蕭瑟
有一人身四蹄的大妖緩步自陰影中出,蹀躞踱步,落蹄間頗有慎小膽怯
那人身開口道,自言自語:“羊老兄,此地的兩腳羊人甚是膽小,今夜也定無意外”,說罷伸手輕拍腰間的另一頭顱。
那羊頭不言語,咩咩聲算作回應。
“那邊!院子裡好香的味道!”,此獸聞香氣,終敢雀躍大步向前。
一步,兩步,離開供台一尺距離時,忽有金光平地起,二十八道光束隻瞬間便如蛇纏,捆住來妖脖頸身軀,那怪妖還欲掙紮卻被纏得越發緊。
“好呀!原來便是你這猴頭專吃我宗好東西!”,蒲爾一個箭步跳出來,劍指來妖大罵道
那怪妖驚得打顫,話語未落,陣中怪妖的身軀與四肢霎時撕裂開來,隻見那羊首帶着四蹄遁入土裡一溜煙跑了。也不知這是什麼神通,竟能自舍了腦袋。
蒲爾委實被這一幕吓着,頓首轉頭去查他師姐臉色,小心探讨:“師姐這,這妖雖是吃得多了些,确實可恨,倒,倒也罪不至死吧”
時秋瞪他:“你師姐就這麼小氣?我可什麼也沒動”
蒲爾一下便氣弱,心想是,是确實挺小氣的。可他也不敢說出口,蔫蔫收了劍,準備去查探留下的半截妖身。
陣中妖,臂長狀如猿,白首赤背,有臀卻無足,此刻居然還有絲微氣息,緊閉雙眼不動彈。
時秋蒲爾皆不知何種妖族,居然可上下半身自行分裂的,讨論半響也沒明白此妖跟腳。夜正深了,便打算明日再計。
可正當蒲爾接近那妖,懷中紅猴忽而長臂拍地暴起,瞪大眼睛,大張獠牙襲來。小胖子大驚失色哇哇直喊,時秋眼尖趕忙再起金光陣術,再行捆住那猴。
紅猴掙脫不得,不甘大叫:“卑鄙,卑鄙的人族!”
時秋聽得眉頭直皺:“怎麼是人卑鄙了,莫不是你前來偷盜又怎會如此?”
“人族濫用法術先陷了我家地洞,還要放火殺妖,我來搗亂些時日又算的了什麼!”,那紅猴言語雖狠厲,眼眸裡卻微潤無光
先土後火,莫不是…
蒲爾悟了,怪不得師姐不帶他去開山,原來決絕的背後,是為了獨自承擔宗門擴展的罪過啊。小胖子看向時秋的眼神,都亮了幾分。
看得時秋格外愧疚,到好像是她把猴欺負去了。
“咳,你要是今後無去處,不若來臨泱宗門?”,她一回想,大約開路的第一日,洞打深了便砸爛了妖的家宅。
自責的重負壓在掌門心頭,連帶今日畫餅畫得皆賣力幾分。隻言片語便教那紅猴道出原委。
這紅猴屬朱厭一脈,隻不過族内凋零,生來便流落人村長大,村民見他白首赤身引為祥瑞,自得全村供奉。是後遇世道變遷,村子遇流兵劫亂,死傷慘重。
朱厭分明護住些許村民逃出生天,可得運存活的村人卻斥他不祥,招至兵禍。割去朱厭雙腿丢入河流,任其自滅。
時秋震驚:“然後你就生出了蹄?”
蒲爾也訝,嘴癢道:“想飛到天上去,去呀去放羊?”
朱厭回想往事,獠牙橫斜的猙獰臉龐暗自傷情:“那是土中精怪,贲羊。這笨羊救我一命,後來便一起活了”
此番話語間,贲羊去而複返,明明膽怯異常卻作勢要救回朱厭,同生而來。
如此友誼令人頗為感動。蒲爾見了暗自落淚。時秋隻退後兩步讓兩妖團聚,若有所思看着那,似狗又似羊的土精與紅猴。
臨泱餅人心中無情,眼中隻有工作事務。
餅人稍待片刻,熟練開始循循善誘:“我宗臨泱尚缺土木之職,二位若能司其職,日日得好日,得宗門庇護無人敢欺,想吃些什麼都有不用悄麼去取的”
時秋看着兩妖的眼神仿佛能說話,說這今後的八百裡山路開墾,來往阡陌交通馬上就能招到專業人士來管。
總算有機會從日日夯土的煉獄,解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