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淺整理了部分鳥羽,送去織房和姚家衆織匠人。
此時姚李已無心外務,一心隻想着超越李海棠的成布,不眠不休趕進度。柏烨代行管事職責來應得時秋,“掌門…你這是?”
時秋道:“新到了一批尾羽,同分些過來”
柏烨天賦不高,這輩子本無機會接觸制作上品絨,近日卻日日随時能摸着,隻讓他覺此身在夢中,“多謝掌門惦念,用翎羽織作倒是新鮮”
時秋應和,剛準備道别,隻聽他又道
“隻是,如此質量靈材,若能直接織線成衣,豈不是自成天衣無縫?”,柏烨于織作無功,可志在制衣,這是姚家不能給的。
“天衣?展開說說?”,天衣無縫必定是可發揮十分功效的,如此點子頗具新意。對臨泱來說,先穩定靈布供應,那下一步自然要進一步完善産業鍊——服裝店那就很不錯。
“如今法衣制作多為靈線成布而後再裁剪制衣,可靈布中暗藏紋樣若制衣匠人不知其中深意,恐不能發揮其作用。若直接靈線織成衣便可避免如此”
臨泱掌門嗅得商機,思量道:“卻是好點子,不過柏管事自幼居姚家,如此好主意為何如今才提?”
柏烨說明:“姚家于我大恩,而在下不才并無織作天賦。如此新鮮制衣之法且需要一番研究,而姚家隻精織布一項已是窮極,如何會有旁的心思”
看得出來柏烨是個事業人才,性子穩重,有想法還愛工作。就算手藝尋常些,大可培養成管理人員呐。時秋心喜此人,想勸留下
臨泱自然是歡迎各類人才,願為衆人打開門戶,時秋隻提醒:“若柏管事願長留臨泱,自是無任歡迎。等此番忙完了,還需同姚家商議明白了”
柏烨颔首,有些激動欣欣而道:“那是自然”
畢竟這等同是要換東家的,行事不可太莽撞,日後才好常相見的。
時掌門意外收獲一位培訓待定的管理人員,連帶巡視工地田地藥草地獸欄都十分效率。
冬日的臨泱空氣中都是奮鬥的氣息,人各任其能,而善其事,可謂是火熱朝天。
如今靈藥田保持穩定長勢,隻待一些緣分,盼來專業人士來翻番産量;宗門附近地理資源已派大妖去探;房屋殿堂已然供量充足;獸欄養的小乳豬預計開春能長膘;田地開墾也已告一段落,就等開春播種了;
手頭所有活計都已安排妥當,如今隻剩,開春修路還急缺些人手。
上哪找去呢?最好住得就近,如此來上工才快。還要有些修為,才能順利行進山路。最好還是一衆人一起,才可保證工程進度。
時秋翻來覆去想着,正盤算要花大價錢找幾位散修來幹活的可能性。算來算去,好像花費如此之重,還不如自己撩袖子開路。她摸出山水畫軸,終于有機會試試最近新學的陣法。
為配合宗門建設工作,時秋一時興起便付上些功德把可能需要的功能型陣法全刻了進去,這畫軸倒不在意美感照單全收,還提倡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原本的寫意山水畫如今海陸空處皆有陣術,滿卷的珠光寶氣。
即是要挖土,時秋便挑了這土系陣術上手。
新陣名作陷地,運陣能驅土靈陷落,從而達到意外困敵之效。隻是修士多半會騰空,于鬥法頗為雞肋,可如此法術用作開荒建設卻有奇效。
山水卷軸浮空身前,暈染于娓娓五行靈氣中。
随時秋掐訣念咒,卷軸中忽有道光蓬勃擴散至前,隆隆聲随,眼前山土陷落地底,肉眼可見一汪不見地的深淵出現眼前。初初用着新功能确實不好把握,一下手勁大了些。時秋再試幾回才得控力道,微微發動陣法,鏟平山皮開出大段路來。
說來,開路通常要在一旁架上鍋子把生土炒一遍,再摻入小石子鋪在土路面上,既防蟲蟻又一定程度确保不至于泥土流失。
可換作手中有山水卷軸便不必這般麻煩,不用一刻功夫,時秋便開平百尺山路,期間野草樹木橫卧其上也尚待收拾。劃開防火帶,翻手喚來火陣,定點定向直接揚了路間障礙,等這火熱阡陌徹底涼下來熟土便也自成。
大約估算進度,自臨泱直通李家村約有四十裡路,便是六千六百六十七尺。按照今日開路百尺的進度來算,日日飯後來運動一番,約莫努力上兩個月便可全線通路。時掌門摳摳搜搜想着不如自己就咬牙努努力,也比出去撒錢強。
如此日日磋磨,通路進度倒是喜人。
隻是掌門仿佛被掏空。
況且宗門最近還發生了些奇事,她也不得不操心。先是糧倉遭人偷吃,些許存糧遭毀。後是山下村人居所連日裡來總是失竊,無論如何閉門挂鎖也遭不住這賊人偷盜。最讓臨泱一衆不能忍的便是這賊夜夜都要光顧廚房打牙祭。
衆人氣歸氣,也是心中存疑的。隻因連日丢失的也不是些要緊物件,來人放着鐵器農具不用,對山上那貴重布房存貨視而不見,每夜裡隻在村們家裡竊些鞋襪碗筷,然後上山偷吃口糧小點。
村人都甚奇之,一日裡有人湊巧偏見那賊人,說是有四足雙頭,紅面長臂,面目十分猙獰可怖。一衆凡人皆憂憂,以為是不敬神佛招惹了什麼惡鬼,便大擺供台說如此才可得恕。
時秋是壓根不信這一套的,不過也沒阻止衆人
蒲爾頗為不解:“師姐,這鬼哪裡吃大魚大肉,乳酪甜點的,可别浪費了嘛”,小胖子對着供台比了比手,作勢要替村人糾正了此失誤。
“莫急莫急,留着自然有用”,平生最可恨的便是碗中佳肴,囊中美馔被人偷食,最厭惡的是自己正忙的盡興被人騷擾打斷。時秋嘴角勾笑,自覺表情收斂,開朗平和。
可這一幕落在蒲爾眼裡又是另一番風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