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器,屬較量比試,今日又有衆人齊見證…”,
孟浩冉踱了幾步,伸着脖,在盧放耳邊出言建議,“想來也不必太過客氣的”
眼見自己這道氣勢萬鈞之法,愣是沒奏出個聲響
盧放怔愣當場,直到孟浩冉拍着肩,道友道友地喊着才回了神
這跟原先設想的全然不同啊!臨泱這家不按套路出牌呐
按理說,早該這個力道,把那法衣打個稀碎綽綽有餘了
盧放不甘心,右手拇指掐住小指,當場又捏一水決,靈氣霎時纏繞上來,
許是久未用術法,手生了
再試
冰箭萬頃,方觸及眼前那抹藍,便引得布間暗紋浮現,微光一閃又四散遊走,
凝冰化水,清水成氣
擊打在布面上,帶着一絲不甘的水靈,瞬時化整歸零,煙消霧散
自渾然天生來,返乾坤無極去
道生萬靈,應變無停,吹灰之功,輕過鴻毛罷
衆聲再起嘩然,半是驚訝,半是感歎,望向場上這位陌生又單薄掌門的眼色中,都多少帶上了恭敬。
本以為今日撿到便宜貨,哪知這分明就是大寶貝呐!
時秋沉靜自居,面無恍然,仿佛這般結果理所當然,不值得任何人來大驚小怪,她沖盧放微笑示意,也是想安撫人踢館的心情
來都來了,多留一會
盧放在消化事實,來回踱了幾步,欲開口又忘言,
見時秋含笑望過來,舉止倒也不扭捏,隻是眉頭擠在一起,看得出來心頭糾結,信不得眼前邪
想這百工廬大弟子,三歲學術,八歲鍛靈,風微浪穩年紀輕輕便成就一代煉器大師。
眼光毒辣又何時出過錯,這般簡易甚至是粗陋的靈器紋樣,何時能擋得下他雷霆一擊了?要說就是這臨泱産的法衣,其中定有什麼貓膩!
盧放憋了半響,終是歎出口氣出來,不得不承認今日上門踢館,屬實冒失,
這塊硬石頭,定要傷着自己腳了。
對首的時掌門側跨出一步,自那張遮風擋雨的藍布後漏出身來,手執着沖他行道友禮,
“盧道友,莫要放不開,此地設有法陣,不必擔心損毀店面,不如再行試試?”
軟談麗語,恭敬客氣,更無絲毫不耐,仿佛是來自長輩無微的關懷
盧放倒是聽得刺耳,心口猛得抽過一息,
對面久久沒動靜
時秋趁此機會對圍在身後,并且目露崇光的客戶老爺們,又隆重介紹了一番自家産品特色,
“如方才所見,臨泱法衣對于同屬法術防禦效果出奇之高,那是源于特殊設計,所謂借力打力…”
再回過頭來時,等候頗久的盧道友臉上已黑得别緻
今日畢竟是來踢館的,不能表現太過耐心禮貌
他忍不住抱怨上幾句,“時掌門,你我好…”
“好一場精彩比試!”,孟浩冉截過話來,邊說邊帶頭鼓掌,連帶周圍不明所以的群衆也一齊喝彩
直誇今日是來對了,沒有錯過這場百工廬與臨泱,老派與新宗的角逐比拼…
盧放一顆心不上不下的,已不知要作何感受,唯想着快快結束這尴尬場面,抱拳道了聲,“得罪”
時秋聞言也走回原處,站定不動
現場又靜下來
盧放又掐一決,用上木系法術,貼近五行之道,耗水生木,大可反借其力遇強則強。
那道藍布沒動靜,照常飄在他眼前
再凝一指,用上土系法術,就如同最開始時秋所提議那般,土克洩而消水,大行地利之便
那道藍布依舊沒動靜,甚至上下晃悠兩下,依稀表達出來自布的嘲諷
盧放多少是受了刺激,翻手覆指地又運起五花八門好些術法。
直到,時秋幽幽感歎,“道友五行術法,習得不錯嘛”,
法術她并不擅長,幾輩子從未習過,
如今她擅法陣了,要麼不出手,一出手隻能,毀其所有,挫骨揚灰,順手一條龍送上天去。
凡事過猶不及,這個度,把握起來就很微妙
就比如,現在這類表演性質的場合,還是這花花綠綠的術法來得便利,不必擔心一個失手随時會把對家送走。
想來臨泱弟子們日日鍛體打坐,身體是康健的,拳頭是梆硬的,法術是一概不通的,還個個以此為榮,偏習現象尤為嚴重…
個别大妖倒是展現出對于人族術法的興趣,不過是苦于宗内無人來教法,久未成事。
這般想着就愈發覺得,眼前這位,看着就不錯!
盧道友不但擅長術法,還出生煉器大宗是個難得的人才,所謂一材多用有利建設…
“真不錯”,時秋借了一步,竄出腦袋來,對着盧放又一陣瘋狂打量
感受到對面投來熱烈且直白視線的盧放,手顫腳抖,同時頭皮一陣發麻,
總覺得時掌門此人不如表面良善,心思頗重…
他也不回嘴,不尴不尬沖時秋讪笑以對
見方才還一臉堅定的盧放,倏忽投來笑意
時掌門悟了,盧道友難道是在借踢館之由,展示才藝?
臨泱餅人樂道:“道友,同我臨泱有緣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