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靈老實點頭
時秋大覺詫異,早先她在臨泱接待過這帝江大妖們,說是族中一獸堕落成兇,是為三兇獸之一,正舉族追蹤…
“既成混沌,便已不承族名,受到驅逐了”
畫軸器靈依言解釋:“食濁帝江皆作混沌,此屬舊例呐…”
這規矩倒生得荒唐,時秋追問,“哪家舊例?”
器靈沒答,隻說,“天下皆知”
三言兩語間,時秋已追至巨獸近處,自是匿了氣息,停落高木枝頭,俯視着下方一片狼藉。
這模樣時秋見過,球形,四翼,赤如丹火…
除體型大過帝江外,此獸通體呈暗紅色,下腹部自生六足,指爪淩厲,斑斑浴血。其腹前方理應為脖頸之處,無首,卻有一條裂隙,想來那便是巨口。
赫然猙獰,兇相畢露
說時混沌正閃躲上方鳥妖攻勢,身軀稍閃便撞斷從旁蒼天大樹,在太陽頭下煩躁地大力甩着毛,頓生無言怒吼,抖落遍地鮮血。
記憶中帝江一族甚是守禮和善,有睿智之貴,一時着實難以同那癫狂巨獸聯系起來。
混沌過處堆滿鳥獸屍身,可鳥群卻似不要命般越聚越多,大有以量取勝之勢。細看之下此獸山高身軀上,傷痕交錯,被四周圍攻之鳥獸削去不少皮毛。
趁鳥群一個騰飛空隙,時秋臨空禦筆,繁複紋路,無紙成書,當空浮現。她揮臂向前,數道金光得令,自天邊迅疾而來,資于一篑,漸成洪流
一發千鈞,劃破長空
金光陣矛頭直指面前巨獸,臂粗光柱栩栩欲活,态若遊龍避開鳥獸,朝混沌腹部弱處打去。
混沌似雖靈力流轉極為敏感,距離老遠卻也有所察覺,渾扇着大翅,大爪刨地,利爪從六足指縫間齊生,朝側邊一個騰挪
浩大靈力擦着混沌腹部浸透血污的皮毛,激射而出,空氣裡滿是焦糊臭味。
那獸囫囵怒甩肉翅,血口大開,随即擺正了方向,直直沖時秋奔襲而來
小金人咋咋呼呼嚷着,“快走快走!别管這污物了”
時秋凝神隻見混沌口内利牙三排,臼齒挂血,其深處喉舌肉部隻暗紅一片,如窺視無底空洞,甚至可聞腥膻穢污。
開口食濁之帝江,皆需改稱混沌…
想來這失智之獸,也曾擅樂喜舞,落得如此下場令人唏噓
“說是妖獸,不若說是具行屍…”,時秋心内感慨,手上卻不敢停。可憐歸可憐,若是一巴掌被這家夥拍死,可悲的便是自己了。
時秋速退,避其鋒芒,同時并指一勾。方才打偏的那道金光四射分散,又認準目标,回旋聚攏,調轉矛頭,再沖混沌脊背中處打去。
她自己則閃身跨入事先備好的隐匿陣中
從外看來,時秋如憑空消失了般。巨獸怒意盎然,指爪犁地,不過失了追擊方向也無計可施,還不及怒嚎。
身後金光破空而至,混沌躍起轉身,當空開口吞噬,折返而來的金光随即沒入其口,再無響動,連帶着上方聚集的鳥群也被巨口吞入,缺失一隅。
“真能吞靈,還嚼着呢…”,時秋嘴角抽搐,這光景說不出的怪異
器靈幽幽道:“瞧,都說不成了,朋輩還信不過在下”
時秋緊盯眼前巨獸一舉一動,喃喃:“不過一試罷”
此獸天賦若當真無解,那大可一口吞盡鳥群一走了之。不過這混沌吞噬金光之後,隻閉嘴挨打,想來這吞噬天賦也不是想用就能用的。
時秋又打出幾道金光,丢出數道符,研究一番,最終得出結論,
混沌雖然靈敏了些,皮厚了些,對毒物法術抗性高了些,但隻要張不了嘴,其實也無甚特别。其行為反應甚,至還有種意識颠倒的憨傻,一旦接受了設定,教人忍不住想上前調教。
老話說得好,恐懼來源于未知,一旦摸透了想明白了,管他是好是歹,誰家大妖不像狗…咳…
與其将其就地正法,不如綁回去慢慢研究,她曾托沈子高調查濁氣來源卻一無所獲,現在這活生生的樣本就在眼前不能放過
至于如何帶回去…
時秋取出畫軸本體來,笑容和藹,眼尾彎彎,若有所思
一種不詳的預感在軸的心内快速升騰
器靈懷抱一絲希望,“你我還是快些退吧,此獸甚是不潔,讓鳥族處理也是約定俗成呐”
"何必總是催人",時秋眯了眼睛,幽幽道:“軸,不如你收了它吧,你肚裡頭不是剛好有河,就往那一放,你替我看着點,多能者多勞嘛”
有河就有河,與任務分配又有何幹系?不該他幹的活如何還能硬塞的,這算不算道德綁架
小金人瞧着時秋半是安排半是脅迫的模樣,先迷瞪,再顫抖,塵封的記憶殺過兩三回合才吐槽說:“朋輩你可知,你同那鳥王是越發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