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事怎麼那麼沖動,一點都不過腦子,王書譯他什麼樣人你不知道,跟他媽一個德行死要面子,能拿你東西?”
“得虧我用你奶壓着他,要是他真報警了,鬧出去多難聽?”
“這表你暫時就别拿出來了,要是讓爸知道了,等着挨訓吧你。”
…
“你能不能别說了,煩不煩?”
“你這一天天的,就是我把你慣的。”
手表找到了,沒人為之前的事情反省,母子倆,一個光顧着數落,一個則是不耐煩,王嫣則是在數落開始時,遠離了這個房間。
行過漫長路程,滿室燈光亮起,王書譯又回到了熟悉的地方,何承把他帶回了自己的空間。
“今天天冷,你穿這麼少,待會你先去洗個熱水澡,别感冒了。”寬敞的玄關,何承給王書譯找了拖鞋,伸手摸了下王書譯的肩膀,像是試探外套的厚度。
那指尖劃過的力度是熟絡親近,何承就好像認識了很久的朋友,了解對方的所思所想,不會過多的詢問,隻是在需要的時候出現。
屋内溫暖舒适,小貓就繞着腿邊,脫下羊毛大衣的何承,隻穿着高領毛衣,抱着浴巾和衣服走來,一副居家模樣。
“書譯你在這洗澡吧,裡面什麼東西都有,我那客房很久沒用了,也沒檢修,别洗一半水停了。”何承指着客廳的獨立衛生間,又翻弄了一下手中的衣服:“這都是我的衣服你湊活穿,内衣是新的。”
“麻煩你了,承哥。”王書譯接過衣服,又說了已經說過很多次的話。
何承拍拍王書譯的肩,一切都在不言中。
将近二百平的房子,主衛生間很大,浴室裡甚至有泡澡用的浴盆,灰白設計顯得幹淨整潔,洗手台上則整齊碼放着一些男士的洗漱用品。
這房子平常就何承一個人住,也不需要有什麼限制,想來平常為了方便,何承也是用這個衛生間。
衆多東西王書譯都沒有動,隻是找到沐浴露和牙膏簡單沖了個澡,用何承準備好的牙具洗漱了下。
寬松的體恤換上,王書譯擦着頭發出浴室時,周身還有濡濕的水汽和屬于另一個人的草木清香,沾了水珠的臉龐盈白,耳側的細小絨毛也透着淡淡的紅,眼睛更像沁了水。
“用的還習慣麼?”何承微笑走近,目光注視着眼前人,手卻像是不經意般,拂過王書譯脖頸,将剛從發絲滴落的水珠擦淨。
不曾察覺,王書譯笑着回答,何承則回以更加真誠燦爛的笑容:“我給你煮了面,來吃點。”
食物入口,身上最後一點寒冷被溫熱填滿,何承沒有吃東西,隻是拿了一杯水,在旁邊看着王書譯吃。
對王書譯來說,這是何承對他的尊重,也是何承的等待,他在等待自己主動傾訴。
這一路上,何承一句話都沒問過,他隻是在自己給他發微信時,察覺到了異樣,然後就是僞裝無所遁形,他驅車趕來。
何承向來會為人考慮,這樣的事自然不會主動詢問。
“承哥,你給的表壞了…”提起勇氣開口,眼中卻漾着自己都察覺不到的情緒。
“可以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嗎?”
循序善誘,在夜晚最安靜的時候,一下午荒誕離譜的故事,被一點點講述出來,或許還有還是少年時的事。
隻是情緒幹擾,曾經的故事簡單到,有些支離破碎,少年的彷徨無助,早就随時間褪去,唯剩如今的心灰意冷,還有擔憂歉疚…
肢體接觸自然而然發生,就在話題進入尾聲時。
何承在王書譯身旁落座,指節輕拍那人肩膀,随後是沉穩的安撫: “沒事書譯,沒什麼大不了的。”
“都交給我,我來解決,你别擔心。”
…
“承哥,能認識你,我真的覺得特别幸運。”
對方不願意聽感謝的話,王書譯就用另一種方式表達着自己的感謝,眼中是全然是感激與真誠。
“能認識你,我也很開心。”
何承輕推眼鏡,依舊是招牌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