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葉微瀾按照約定,來到難民營東側的垃圾場。
天依然是灰蒙蒙的,能見度很低,垃圾場裡彌散着比别處更濃重的霧霭和塵埃。
和投放救濟物資類似,聯邦投放垃圾用的也是飛行器,隻是個頭更大更粗壯一些,像個懸浮的鋼鐵盒子。隻見鋼鐵盒子的底部艙門一開,嘩啦啦傾倒出無數垃圾,轉眼間便形成了一座新的垃圾小山。
葉微瀾和檸檬剛想上前,就被人攔住了。
一共七個人,昨天被打的那三人也在其中。
這回領頭的是一個光頭,穿着黑色背心,露出臂膀上虬結的肌肉,看起來有些吓人。
他嘴裡嚼着棒棒糖,漫不經心地打量着葉微瀾:“昨天是你打了我的兄弟?”
葉微瀾誠實地點頭。
光頭:“給我兄弟跪下磕頭,再留下一隻手,饒你一命。”
葉微瀾微微蹙眉,打量着光頭。其實這夥人的年齡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間,應該是剛剛成年。
難民營裡都是些老弱病殘,很少見到手腳健全的成年人,難民營長大的健康孩子,有點身手的去做賞金獵人,沒身手的就去礦山工作。
聯邦公司在荒原組織獵殺變異獸,還建了很多礦場,隻要肯賣命,吃飽肚子還是沒問題的。
葉微瀾尋思,是把他們變成殘疾人,讓他們永遠留在這裡撿垃圾,還是把他們趕去礦山工作。
光頭以為她膽怯,哈哈大笑,目光越發放肆:“看樣子好像還是個女的,這樣吧,老子就不要你的手了,把衣服脫了,讓我們看看,老子還沒見過女人長得什麼樣!”
葉微瀾不再糾結,飛起一腳掃向光頭,正中他的半邊臉,棒棒糖飛了出去,連帶兩顆大門牙。
氣氛為之一變,原本笑嘻嘻看熱鬧的光頭手下,互相使了個眼神,抄起鋼管木棍就向葉微瀾沖來。
檸檬也帶了武器,一根長長的鐵棒。
剛才葉微瀾那一腳踢的痛快,激發了他的戰意,此時不待葉微瀾出手,他便率先沖了上去。
一對六。
場面很是壯觀,檸檬一根鐵棒舞的密不透風,逼得那些人無法近身。
葉微瀾走到光頭面前,光頭從地上爬起來,抹了把嘴邊的血,惡狠狠地說:“你死定了!”
然後他就發現自己咽喉一緊,接着雙腳離地。
看起來纖弱的女孩卡住他的脖子,把他舉了起來。
他起碼也有一百二十斤,就這麼被輕易的舉了起來!
他呼吸不暢,驚恐地瞪大了眼睛,舞動雙手,拼命掙紮,就在他感到即将窒息之時,忽覺咽喉一松,身體飛了起來,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混戰中的人群裡。
幾人沒能收住勢頭,鋼管木棍打在了光頭身上。
檸檬趁機抽身,站在葉微瀾身側。
葉微瀾轉了轉胳膊,覺得有些酸。沒辦法,營養跟不上,她還是很虛弱,連舉個人都覺得吃力。
她朝光頭一夥走去,所有人如臨大敵,緊張地看着她。
也有人不信邪,舉着鋼管向她沖來,她眼皮都沒眨一下,伸手奪了那人的武器,然後手腕一翻,折了對方的胳膊。
慘叫聲響徹垃圾場。
光頭面色慘白,對手下人說:“我們走。”
一群人慌不疊地就要撤。
“慢着。”
葉微瀾叫住他們,慢慢踱到光頭面前,語氣淡淡:“脫衣服。”
衆人反應過來,對方是在報複,因為剛才光頭讓她脫衣。
在挨打和脫衣之間,光頭選擇了脫衣。本來就是一群沒什麼血性的家夥,否則也不會留在難民營裡幹欺負小孩搶垃圾的勾當。
葉微瀾的目光始終停留在遠處,她不想污染自己的眼睛。
等光頭脫光後,她擡起一腳跺在他的屁股上,讓他摔了個狗啃屎。接着,靴子踩在了他的背脊上。
光頭趴在地上瑟瑟發抖,終于感到了害怕。
對方顯然是個心狠手辣的手,他冒犯了她,不是一個脫衣服就能解決的。
葉微瀾的目光停留在光頭的手腕和手指上,最終她的腳踩向了光頭左手的小指和無名指。
“咝——”光頭痛的連慘叫聲都發不出來。
頭頂響起女孩冷淡的聲音:“立刻離開難民營,再讓我看到你們,就不隻是斷兩根手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