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祁祐停下車,去到風季安房間裡找人。青鶴正給風季安用青山玉補靈氣。風季安一見風祁祐就看到他左手冒出的陣陣黑氣,青鶴也吓了一跳,趕忙用青山玉給他化解。風祁祐不好意思的笑着跟他道謝。風季安冷冷道:“不是讓你别開。”
“我沒開!”風祁祐否認的話十分自然的就吐了出來,借口更是想都不用想就脫口而出,風季安轉頭白了他一眼不再看他。風祁祐一愣,委屈的對着青鶴道:“你看看,我這還有一點哥哥的威望嗎?”風季安擡手就朝他那裡揮去,風祁祐立刻舉起胳膊做投降狀。一個金篆帶着充沛的靈氣貼在他額前,用陽律為他壓制鬼氣。風祁祐笑着貼過去,在表弟旁邊坐下,風季安輕輕歎了口氣。
青鶴無奈道,“我看你倆都挺不讓人省心的。”
風祁祐“哈哈”一笑,“這不多虧有你。”
三人皆是一笑。
“說正事。”風祁祐道,“我來之前檢查居民樓發現了個漏網之魚。”
“哦?”風季安道,青鶴好奇的看過來。
“一個隐形人啊!”
“但是他不是最重要的。他們躲在居民樓裡竟然吃人,而且我發現那些人身上有靈氣。”說着風祁祐擡起手,掌心現出一個“生”字。靈氣從裡面浮現出來,風季安伸出手接過,靈氣停在指尖。青鶴也接過一滴,他細細感受了一下,皺起眉頭,“這……”他看着風季安和風祁祐,“怎麼這麼渾濁……”
“我也覺得不應該,那姑娘看起來才十六左右。”風祁祐道。
青鶴和風季安看向飛着的靈氣,青鶴忽然擡手,又撚了兩滴,“看,”他驚喜的擡起左手,“這個白。”說着他輕輕撚磨這滴靈氣,靈氣卻并沒有那麼輕易的再次變成霧氣,而是依然有些黏連,成細小的水滴狀。
“被污染了。誰弄得?”風季安問道。
“那個隐形人啊,他自己本身就有大問題。”風祁祐說着看了看四周,“你這裡不方便,會弄髒了你的卧室,家裡有沒有别的地方合适?”
風季安想了想,問道,“明天不行?”他倒是無所謂,青鶴忙了一天,該休息一下。
青鶴聽出他是照顧自己才這樣說,擺擺手道:“我沒事的,正好也想看看這個隐形人。說不定還能幫上一點忙。”
風季安略一沉吟,“那去雲升樓吧,那裡東西全。”
三人點點頭,風季安走了出去,隔着有十米遠,調動陰律把人帶了過來。
風季安一看到那人身上藍藍紫紫的血管就瞬間了然。他眼珠一動,就看到了男人腹下的鬼氣,風季安不動聲色的斜了風祁祐一眼,後者一臉正氣的表示這是無奈之舉。
他們到了五層,男人嘴裡的獠牙此時再次不受控制的張了出來,他看着周圍的三個人,内心垂涎的欲望爆贈,嘴裡發出野獸似的“嗬嗬”聲想把他們吞進腹中。
青鶴第一次看到這東西,他睜大眼睛,再次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風祁祐手一揮,男人被綁到室内一個木樁上,他使勁掙紮,但是禁锢紋絲不動。
“他身體裡有自曝裝置,我用鬼氣給他隔離了。”風祁祐解釋道。
風季安走進,用靈氣感探那裝置的位置。然後沒有猶豫給墨珏打了個電話,“你睡了嗎?”“嗯,沒有的話有些事需要你來處理一下,雲升樓五層,麻煩了。”
“得等墨珏來取了。”風季安轉身給他們說道。“現在先來查查他體内的靈氣吧。”說着他寫了幾個陽律,意為穩住目标的狀态。男人的靈氣不斷不受控制得外洩,皮膚上滲出液體,散發出不好的味道,包括他的口中。
幾人以靈力隔絕氣味。
青鶴走上前,施展陣法,陣法逆時針旋轉,男人散發的靈氣被吸走,停浮在陣法上。要不是青鶴的陣法,隻怕是一灘液體糊在上面,隻有相對而言薄弱的靈氣漂着,其他的也是如水滴一樣的東西,全靠陣法的靈力得以懸浮。
“這裡面到底都有什麼?”風祁祐問道。
“有很多東西吧。”風季安回答他。
三人走到桌前,青鶴把陣法放在桌子上。
“我們先看看裡面究竟有多少真正的靈氣吧。”風季安邊說邊寫了一個“日”字,風祁祐會意,寫下一個“月”字。陽律至于左,大篆朝上,金光流下;陰律至于右,甲骨花鳥字朝下,白光流上。
那一團東西裡随之有絲絲縷縷的氣體從中飄出,分别歸屬兩邊。
風祁祐靈光一現寫了個“死”字懸在一旁,果然,有黏連的水滴狀東西液體朝這邊飛來。
墨珏敲了下門,走了進來。“呃。”她被結結實實的熏了一下,趕忙用靈力做了個隔離。她看了眼被陰律鎖住的男人,“這是幹什麼呢?”
“抓了個對面的百靈來審審。”風祁祐用開玩笑的語氣說道。
“那這個呢?”墨珏指了指面前的陣仗。
“他身上提取出來的。”
墨珏的視線移到“死”字上,“這裡面有死人身上的東西呢。”她的心中微微不悅。
“所以還得請你治療一下他,順便看看他闌尾裡那個自爆裝置能不能取出來。然後讓他能清醒着說會兒話,我們好問點東西。”風季安道。
男人還在露出獠牙,時不時露出兇狠的面容。嘴裡滴落出黏液,正被風季安用靈力做得碗一滴不漏的接住。
墨珏點了點頭,走到男人面前。“風祁祐,先給他把手正過來,懸着放。”
風祁祐聽了,右手一劃,鎖鍊從天花闆連接,制住男人的手,兩條胳膊向上伸開。他的手也出現了一些異變,但是現在還沒有長處那樣長又尖得指甲。墨珏看着男人外症顯露的模樣,心中不免歎了口氣。
六根銀針擲出,紮在左右各三個穴位上。兩根靈線輕輕繞上手腕,“一指明秋毫。”墨珏雙手同時診脈,隻見她雙手無名指和小指往外一撥,六針拔出,再次紮進另外三個穴位上。
青鶴見狀趕忙用陣法困住了散溢出來的毒濁氣,然後遞給風季安。風季安用淨瓶保存起來以便後續研究。
這裡暫時沒法熬藥,也耽誤不起那個時間。墨珏隻能以靈力和針法相加,通過男人自己的本能排異反應将自爆裝置排出來。風季安見狀走過去,“你告訴我怎麼弄,我來幫你。”
“這裡、還有這裡,你用靈力幫他疏通内氣,看看能不能通過排異反應吐出來。”
風季安點了點頭。金色的靈氣進入他的體内,幫他洗清着髒氣和紊亂躁動的能力、靈氣。男人的肚子裡響起一些聲音,他有些痛苦的皺起眉頭。
“這東西真不人道,連着肉呢,得花點時間慢慢來。”墨珏皺眉道。
風季安忽然想到那天的實驗,但他現在還不敢說出來。風祁祐在一邊看了弟弟一眼,勾唇微微一笑。他悄悄地調動了陰律,送到了闌尾内肉和自爆裝置相連接的地方。
風季安漸漸察覺到了什麼,他不敢置信的微微轉過頭,風祁祐沖他輕輕眨了下眼睛。風季安心中忽然冒出一陣冷汗,什麼都沒說便轉過了頭,但他感受着陰律的内容,以陽律相應。
男人始終皺着眉頭,但是看表情并沒有那麼痛苦了。他的身子往前一沖又一沖,似是想吐出來什麼東西。墨珏猛得一點,男人“哇”得吐出來一個東西,風季安立刻鎖住了它——正是體内的自爆裝置。金色的篆牢中央,自爆裝置漂浮在其中。
風季安看着墨珏示意她可以了,便自己走到桌前,把篆牢放在桌上。從一旁櫃子裡拿出一個裝置,這還是墨玉做得。用來放一些危險品,研究的時候以作防護,以免危及實驗者。墨珏再次施針,以适當的靈氣維持他内裡靈氣和氣血的運行。
男人皮膚上詭異的潰敗和藍紫的紋路有所緩解,但是長出來的獠牙已經收不回去了。撐裂的嘴隻能這樣維持着,但是墨珏并不是治愈靈力,所以她也無可奈何,這是她身為醫者難過的點。經過墨珏的一番治療,男人終于不再暴躁,逐漸平靜下來,恢複了神智。
最初他有些茫然的看着這裡,睜大着眼睛好奇又警惕的觀察着四周。他的目光在陰陽律、陣法和紮在自己身上的銀針上和與之相連的靈線上停留的時間最久。然後他看到自己皮膚上的藍紫,感受到了因獠牙生出導緻的嘴巴撕裂的疼痛和帶來的不便,他的嘴動了一下,又一下,但沒發出一聲。最後他的目光停留在面前的幾個人身上。忽然他笑了起來,卻更像是哭。聲音裡帶着毫不掩飾的譏諷、嘲笑,帶着頹然、難過和悲傷,這是一個非常痛苦又悲傷的笑。
青鶴和墨珏的心中流過一絲悲傷。
“原來......”男人再次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他的獠牙猙獰着,“原來你們就是他們要找的人......是吧?”男人看向風祁祐,說了這句話。
“哈哈......”“他們費盡心機尋找的......”男人的面孔漸漸變得憤怒,因為獠牙而更顯得扭曲,“他們折磨我們......折磨我們......改造我們......為了你們?”他的眼中透露出濃濃的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