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拾滿臉沉痛:“要不是掌教沒問我,我都想試試!”
祝昭昭聞言挑眉。
這麼大方?
但她還是不感興趣。
不因為什麼,單純不想遂了慕行秋的意。
祝昭昭:主打的就是一個叛逆。
無視應拾殷切期盼的目光,她準備把叛逆貫徹到底:“多謝掌教信任,但我還是想先把控制金球練好。”
慕行秋聞言沒什麼反應,隻是放下茶杯:“如此,我明白了。”
祝昭昭:……
你明白什麼了?
看着即将漏完的沙漏,慕行秋慢悠悠地:“我原以為昭昭師妹天賦卓絕,面對所學總是很快就能掌握,所以才對加練這種事深惡痛絕。”
“如今一看,竟可能正是因為需要常常加練才能掌握一件事,所以反倒對别人主動要求加練反感。”
老套的激将法。
祝昭昭本來不想搭理慕行秋。
然而視線落在他那意味深長的微笑,還有那輕慢的,意料之内的表情,她卻突然很不爽。
反手操縱靈力卷起茶杯,祝昭昭直視慕行秋:“掌教,是這樣嗎?”
“是的。”
慕行秋眼底笑意更深。
“就是這樣。”
也就在這個瞬間,沙漏裡最後一點沙漏下。
一盞茶計時結束。
*
金球砸在地面的聲音陸續響起,吐槽和抱怨聲也漸漸出現——
“啊啊,累死了你看到了沒,我的球剛才離地一寸了。”
“離地一寸也好意思說?我的都離地三寸了!”
“三寸也往後稍稍,我的七寸。”
“我一尺!”
說一尺的人得到了衆多掌聲。
緊接着有人問:“這麼說,我們之中托球最高的是誰?”
所有目光齊刷刷看向應拾。
突然被目光洗禮的應拾擺擺手:“不是我,我沒這本事。”
人群裡傳來笑聲:“應拾你小子不是向來眼高于頂,除了雲珈他們誰都不放在眼裡的嗎。怎麼今天這麼謙虛了?”
他倒是想不謙虛,奈何他不謙虛也不行。
應拾捋了把頭發:“真不是我。”
起哄聲響起:“那是誰?”
應拾拇指一擡:“這呢。”
所有人順着他手指的方向去看,很快看見祝昭昭站得筆直的背影。
有人明顯不信:“應拾,就算不想被調侃也别随便指人吧,你确定是那個師妹托的球最高?”
說話的人甚至不記得祝昭昭的名字。
應拾白了那人一眼:“你看看她現在在幹什麼。”
所有人于是更仔細瞧。
很快,倒抽氣的聲音在人群裡響起。
伴随着不可置信的話音:“等等,那個師妹……是在控制靈力托起裝滿茶的茶杯?”
應拾點頭的動作裡,人群安靜下來。
同樣的一盞茶時間裡,在他們都還為了托起一顆實心的小金球使出渾身解數的時候,眼前的師妹已經輕而易舉地托起一隻裝滿茶的茶杯。
且那隻茶杯周圍,沒有半點水漬。
也就是說,眼前的師妹托起茶杯的時候,沒有灑出一滴茶水。
那是什麼概念?
因震撼而發虛的聲音在人群裡幽幽響起:“她叫什麼名字來着?”
“祝昭昭。”
跟随衆人震驚的目光望去,應拾雙手環胸。
“她叫祝昭昭。”
*
“大家都在看着你。”
視線從其他學生身上收回,慕行秋語氣溫和:“不出意外,你是這次練習裡最出色的學生。”
“感覺如何?”
如何?
不如何。
餘光瞥見劍招已經初具雛形的雲珈與齊青青,祝昭昭語氣毫無波動:“宗内人才濟濟,比我優秀的人不知凡幾。這句出色,我自知擔不起。”
誇也不要你來誇。
祝昭昭:莫挨我·jpg
“是麼。”
手腕翻轉間,掌心多了一隻茶杯。慕行秋不緊不慢替自己倒茶:“慕某還以為昭昭師妹一直覺得我多管閑事所以不高興,總要與我嗆聲。”
“但若真是這樣也無妨。”
輕呡一口茶,他言笑晏晏:“慕某自認有幾分容人雅量,昭昭師妹大可放心。”
自認有容人雅量?
昭昭師妹可放心?
祝昭昭腦子裡苦苦支撐的最後一根弦‘啪’地斷了。
和弦一起碎裂的,是慕行秋面前的茶杯。
失去容器,茶水石子投湖一樣炸開。一片驚呼聲裡,祝昭昭的笑容輕松而愉快。
“昭昭一時控制靈力不當導緻茶杯碎裂。”
“掌教不會怪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