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祝昭昭呆呆地愣在原地,白月書頓時有些慌。
她先是嗔怪地瞧了眼雲珈:“雲珈,莫要胡說。你吓到昭昭了。”
再輕輕拍了拍祝昭昭的腦袋,試圖安慰她:“昭昭,不是你想的那樣。”
哦不是我想的那樣啊。
祝昭昭回神。
她就說如果真有人死了,正常人應該很難笑着把這事說出來。
所以果然是有誤會。
臉上重新多了點笑容,祝昭昭剛想說些什麼,接下來就聽白月書道——
“那個人應該不至于已經死了。”
她一臉淡定從容:“半死吧。”
對面的雲珈作恍然大悟狀:“原來如此。”
祝昭昭:……
原來如此個頭啊!
所以說原來封閉五感效果也不行嗎!
這不是完全還癫着嘛?!
祝昭昭:心好累。
拍拍兩人肩膀,身心俱疲的祝昭昭歎氣:“死了也好,沒死也罷。”
“帶我去看看那個人吧。”
*
讓白月書和雲珈帶自己去看她們口中的薛定谔死人,确實有祝昭昭自己的考量。
一方面是探查了一段時間道路後,她發現除開被鎮民打擾的那次外,之後再探路,都沒有再出現環境改變的情況。
另一方面是從出意外的那次探路後,再行動時,她幾乎都會選擇隐身。加上走的都是少有人走的路,導緻探路這段時間,她一直沒再碰見過什麼人。
是以到目前為止,她對洛水鎮民以及其他修士的了解,是欠缺的。
而雖然幻境的影響是埋在所有人裡的定時炸彈,但同時,它也必定輻射全洛水。
在這種情況下,祝昭昭打算試試能不能從洛水鎮的其他人那裡,找到解決幻境影響的突破口。
否則不等自己一幫人調查出什麼問題,幻境已經先把所有人同化了。
那還怎麼搞?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還是雲珈和白月書的薛定谔死人論實在太抽象,抽象到祝昭昭覺得實在有必要跟随兩人去一探究竟。
“到啦!”
發散的思緒被雲珈高興的聲音打斷,祝昭昭視線很快聚焦。
她環顧四周:“這裡是……”
“這裡是碧波潭。”
白月書貼心地開始介紹:“整個洛水鎮靈力最充沛的幾個地方之一,很多修士喜歡在此修煉。”
聞言目光再放遠,祝昭昭果然在更靠近潭水的地方,看見很多正在打坐的修士。
感受到空氣中充沛的靈力,她贊同點頭:“确實是好地方。”
見祝昭昭真的在仔細打量周圍,雲珈‘咦’了一聲:“碧波潭可是修士們最常待的地方,昭昭你居然不知道?”
“你還沒來過?”
對白月書和雲珈倒是可以不用隐瞞太多,叮囑202做好地圖記錄,祝昭昭答:“嗯,确實沒來過。”
雲珈充分發揮她的好奇心:“那這幾天你都去哪了?”
“去散步。”祝昭昭速答,“到處走走。”
聽到這裡,一旁的白月書突然開口:“前兩天我看到有個背影和你很像的人,走在一條很少有人走的路上。”
那是少見的幾次沒隐身探路。祝昭昭很坦誠:“對,是我。”
白月書立刻:“所以你那時走到路中間,被突然飛出的飛蟲吓到,差點摔進路邊草叢?”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此刻,祝昭昭隻恨自己剛才承認得太坦蕩。
然而開弓沒有回頭箭,在左右兩邊極具存在感的目光裡,她隻能承認:“……是。”
又是一陣長久的沉默。
最後,白月書拍拍她肩膀,語重心長:“下次走路千萬小心。”
祝昭昭感覺自己的聲音在微微顫抖:“知道了。”
好在這令人發指的氣氛并沒有持續太久。
因為雲珈很快指着個地方,表情驚恐:“诶,他怎麼不在那了?”
祝昭昭和白月書齊齊順着她手指的方向望。
白月書皺起眉頭:“那人确實不在原處了。”
“可怎會如此,他明明已經無法自行走動,怎麼會突然消失?”
望着那個方向不算少的,正盤膝打坐的修士,祝昭昭嘗試猜測原因:“也許他中途蘇醒後見周圍人太多,自己離開了也說不定?”
“不可能。”雲珈斬釘截鐵,“我和月書師姐盯他兩天了,中間一點要醒的迹象都沒有。”
白月書雖沒說話,但也點頭表示贊同。
祝昭昭看着兩人,一時隻覺得汗流浃背。
不是,兩天沒醒是兩天的事,那第三天人家休息夠了再醒來,是什麼難以想象的事嗎?
而且你倆為什麼要盯人家啊?
還兩天?
幻境影響就這麼傷腦子?
出洛水後還治得好嗎?
感覺腦瓜子嗡嗡響,祝昭昭哄小孩子似的:“……總之我們先去看看吧,問問其他人。”
打定主意,三人很快朝碧波潭走去。
剛到潭水邊,一些還未入定的修士已經認出雲珈和白月書。互相打過招呼後,他們自發讓出位置給祝昭昭等人。
罷手謝絕修士們的好意,祝昭昭選了個看着相對憨厚面善的修士開門見山問:“請問這位……”
雲珈半個身子歪到她身旁插話:“陳煦。”
“陳修士。”祝昭昭微笑,“請問這裡之前是不是有一個……”
白月書提示:“男人。”
“一個男人。”祝昭昭眼神落在雲珈剛才手指那處,“在這入定了兩天,今天卻見不到他人了。”
“您知道那男人去哪了嗎?”
順着祝昭昭視線望去,陳煦面露難色:“這……我也是剛結束入定,并不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