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抱歉！”

夏油傑彎下腰，雙手合十，高舉過頭頂，誠懇地認罪。

他盯着水泥地面，不敢去看梵砂華的表情。

“我可以作證，他申請的時候我在場，借口用的是‘作為訓練’。他想得可周到了~” 五條悟幾口吃掉手裡的冰棒，明智地選擇置身事外，順便譴責了同期一句，“你這樣做很差勁哦，傑。”

明明安分地閉嘴吃冰棒就好，五條悟卻把夏油傑的底都給抖了出來。

“你這家夥.....” 夏油傑皺起五官，差點沒被他氣死，“——還不是悟的鬼主意？少撇清自己的責任。”

“哈啊....？” 五條悟噎住半秒，機靈地回怼，“你當時說的可是‘好主意’！傑不配合，難道我能操縱咒靈？——你才是别給我撇清自己的責任！”

“你——”

夏油傑語塞。

他的确說了“好主意”。

一字不差。

“作為訓練”那句，也是複制粘貼。

五條悟的記憶力很好，但不愛去記繁瑣的信息，通常都是夏油傑為任務做調查。

沒想到五條悟難得秀一次好記憶力，全用在了爆料上。

咒靈惡作劇又被揭穿了一層，進一步損害了夏油傑的形象，他已經體無完膚了。

一旁的家入硝子搖了搖頭。梵砂華一聲未吭，兩個DK倒是先吵得不可開交了。

“聽我說——”

突然，梵砂華提高音量控場，頗有班長的威懾力。

“欸，砂華要說什麼？” 五條悟立馬接話。

“嗯？” 家入硝子看她。

夏油傑抿嘴：“請講.....”

梵砂華打量着夏油傑，偏偏不提道歉的事，隻是笑道：“.......高腰闊腿褲，分趾鞋，黑色耳釘，還有那一戳劉海，不就是日本不良少年的打扮？”

評價完夏油傑的咒靈，梵砂華連它們的主人也要審視一番。

她眸光帶笑，似乎在無聲地問他，你以為自己很時尚嗎？

人生攻擊....？

夏油傑腦海裡冒出這四個字，他猜不透梵砂華的意圖，感覺自己如履薄冰，生怕一不小心就踩到她的雷點。

“呃......制服是我自己設計的，耳釘和發型是個人喜好，” 躊躇了一會兒，夏油傑硬着頭皮回，“并沒有刻意穿成不良的樣子......”

梵砂華盯着他，不語。

“吼哦......”

一雙藍眸在梵砂華和夏油傑之間來回掃視。

掃過來，掃過去。

在斷定隻有夏油傑被針對後，五條悟心中暗喜，不要太開心。

“劉海先不說，我之前就想問，傑是怎麼設計出這套制服的。” 五條悟安心地煽風點火，“可真......那個......”

他一時找不到形容詞：“不像我，穿的是基本款。”

“夏油是有那種感覺呢，不良。” 家入硝子歪頭一看，“畢竟他老是有很多絕妙的想法，腦回路和我們不一樣。”

“傑是很會想，結果就被認為是不良了，” 五條悟無奈地說，“哈.....沒救了~”

“悟給我住嘴，” 夏油傑額上暴起青筋，“硝子，請安靜一下。”

夏油傑都這麼說了，他們當然要充耳不聞。

“對了五條，這次的任務報告交給你來寫，因為我什麼都沒做。” 家入硝子提醒。

五條悟咬了咬冰棒棍：“......我肚子餓了，今天食堂有什麼菜啊。我甜點想吃布丁。”

夏油傑：“喂......”

三個人全在各說各的。

場面一度混亂。

夏油傑一個頭兩個大，拿他們沒辦法：“悟，硝子，拜托你們不要添亂了......”

“——可以。請五頓飯，我就先走一步。” 仿佛就在等夏油傑這句話，五條悟迫不及待地亮出條件，和他交易。

家入硝子攤開五指：“我要五盒煙。”

兩人獅子大開口。

作為同期，這個時候不坑夏油傑，什麼時候坑他。

五條悟的超大飯量，一頓能吃别人幾頓的量，還有家入硝子的煙，哪個都不便宜。

為了支走他們，夏油傑隻好妥協于不平等的交易，咬牙答應：“.....行。”

“哦吼吼~~” 五條悟美滋滋地笑出聲，這才識趣地說，“那我們先走咯，傑和砂華慢慢聊。拜拜~”

“如果是在玩Juppon大獎賽，我會給夏油10分~” 賺到五盒煙的家入硝子揮手道别。

夏油傑：“不，不用了.....”

目送他們離去的背影，夏油傑暗忖，怎麼就碰上了任務歸來的五條悟。

五條悟就像一陣龍卷風，突然來襲，擾亂一切，留下一片狼藉，再毫無壓力地走掉，殘局全讓他來收拾。

真倒黴。

******

夏油傑呼出一口氣，還沒緩過來，就聽見梵砂華在上方喊他：

“——劉海怪。”

他仰起脖子一看。

不知何時，梵砂華重新坐回了虹龍身上，高度足以俯視他，一切盡在掌控之中。

同一個惡作劇，相比于五條悟大大咧咧、不計後果、沒什麼心眼的捉弄，夏油傑這種有預謀心思的使壞，反而更讓梵砂華讨厭。

向學校申請術式使用權，整了她，自己免責。

就算夏油傑是好學生，隻是習慣性地通知學校，但歸根到底，也是為了避免麻煩和挨訓斥。

她想，五條悟被她毒打過一頓，也算是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了代價。

夏油傑就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