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8點20分。
街道上的車輛和行人逐漸增多。
高專三人在附近的便利店吃了飯團和零食充饑,就步行回‘都立XX高等學校’,與伊藤久司會合。
他們和該校的學生同路,融入到他們上學的畫面中,溫暖的陽光照亮他們的臉龐,學生們背着書包走進校門,青春的氣息撲面而來。
有的人結伴而行,有的人獨自一人,有歡快的嬉笑聲和笑臉,也有人愁眉苦臉。
距離上課還有一刻鐘,學生們陸續來到校,看到校門口穿着黑色校服、容貌出衆的三人,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但因為快要上課了,他們也隻是看了兩眼,便匆匆離去。
挂斷電話的夏油傑将灰色滑蓋手機收進褲兜:“伊藤先生正在對咒物的效果進行最後的确認,讓我們稍等片刻。”
五條悟望向教學樓,咒力信息銳減,遠不如初到時那樣強烈,咒物釋放的咒力籠罩了整座學校:“嘛,我看效果挺好。”
“下一站是哪裡?” 梵砂華問。
夏油傑:“豐島區的一所中學。”
五條悟:“豐島區啊,離這裡很近,時間綽綽有餘~”
三人閑談着。
由于五條悟和夏油傑的外貌過于養眼,身材又高挑,遠處有幾個女生小聲議論了一陣,最終不願錯過與帥哥認識的機會,不顧上課遲到的風險,鼓起勇氣跑上前搭話。
A:“——兩位好!請問你們是哪個學校的?從來沒見過這身校服欸~”
B:“同學,你的發色是怎麼回事?好酷啊!”
C:“你們叫什麼名字?我是花田友香(Hanada Yūka ),可以叫我友香。”
B:“友香醬是我們學校的校花哦!”
A:“但她一點也看不上班裡的那些男生,還是單身,對嗎,友香醬?”
花田友香一臉優越:“哈哈,對啊。”
女生們似乎商量好了誰該說什麼,A和B一上來就積極發言,但隻有花田友香可以自我介紹,另外兩人有意識地沒有透露姓名,說了一些贊美花田友香的話,目的性很強。
在這個小團體裡,誰的地位最高,一目了然。
她們的目光聚焦在五條悟和夏油傑身上,一個眼神也沒給明顯和他們同行的梵砂華。
熟練的無視。
進一步推測,大概還很擅長排擠他人。
梵砂華被這種小把戲娛樂了,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們表演。
A:“呐呐,回答我們一下嘛~”
B:“是在害羞嗎?好可愛!”
五條悟仿佛被一群蜜蜂包圍,“嗡嗡嗡”吵得不行,他用手指堵住耳朵:“啊——好煩,離我遠點。”
“請别介意,” 夏油傑擡手示意,淡淡一笑,沒有回答她們的問題, “你們上課要遲到了哦。”
他委婉地提醒她們該走了。
就在這時,梵砂華察覺到對面的一個注視,擡眼望去。
一名面容清秀的少女站在校門口,當她看到花田友香一行人時,臉上閃過一絲慌張,随即低下頭來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快步走進了學校。
梵砂華斂起笑意。
耳畔又傳來那幾道夾着嗓音、甜膩的女聲。
A:“哈哈,沒事啦,翹一堂課而已,你是在擔心我們嗎?好溫柔~”
B:“哇哦!帥哥果然都很有個性——”
“是啊,” 花田友香笑着拿出手機,直奔主題,“可以問個聯系方式嗎?”
“不可以。” 五條悟不客氣地拒絕。
夏油傑比他溫和些:“我們不太方便。”
A:“——欸?!為什麼?”
B:“難道是因為女朋友?!”
花田友香輕咬嘴唇:“......就算有女朋友也沒關系啊,我們隻是交個朋友嘛,你們的女朋友不會這麼小氣吧?”
夏油傑笑而不答。
五條悟懶得跟這群滿腦子妄想的笨蛋廢話,差點就用術式把她們送進教室補點智商了。
正當他想擺出黑臉吓跑她們時,梵砂華卻突然指名道姓說:
“花田友香,你,喜歡欺淩人,對吧。”
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什麼.....?” 花田友香笑容僵滞,防備心築起,這才正眼看梵砂華,“我都不認識你,你這是诽謗.....!”
A:“天啊,你真沒禮貌!”
B:“亂說話很差勁欸!”
從她們惱羞成怒的反應來看,“欺淩”這個詞一針見血。被揭穿後,對梵砂華的攻擊也證實了她們的心虛。
五條悟和夏油傑對視一瞬,心中默契,未作言語,全交給梵砂華來發揮。
“先别激動,欺淩者三位。你們也知道欺淩毀形象?” 梵砂華不疼不癢道,“這樣吧,我給你們一個提示,他們對女生的欺淩方式比較感興趣,這是創造共同話題的好機會,千萬要抓住。”
她指了指DK兩人,話裡充滿了諷刺。
A:“你!?”
B:“同學,她太過分了,你看她才是在欺負我們——”
花田友香選擇示弱,矯揉造作地拂去擠出來的淚水:“.......沒事,你們别說了,她可能覺得我吸引了男同學的注意力,所以才對我發脾氣。”
A:“不行,不能讓她欺負友香醬!”
B:“哼,你那粉紅色墨鏡也太顯眼了,是多想被人注意到?”
DK的沉默似乎鼓舞了她們,越說越起勁,殊不知欺淩的本質已然暴露無遺。如果沒有男生在場,她們會說得更難聽。
“不過是一副墨鏡,看把你們眼紅的,” 梵砂華嘴角微揚,帶着一絲譏諷,“粉紅色哪能比你們臉上堵塞毛孔的粉底更引人注目,你們的厚臉皮就是這麼來的吧。”
格外注重外表的女生們被戳中痛處,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忍着想拿出鏡子檢查妝容的沖動,張了張嘴卻組織不出語言,隻能用求助的眼神望向兩位男生。
幾乎在目光交彙的瞬間,她們就被那份平靜的審視灼燒了一般,迅速錯開了視線,面色鐵青。
五條悟和夏油傑的表情像是看透了一切虛僞和謊言,讓人不由自主地感到畏懼。
“好了好了,演完了就快走,别在這裡丢人現眼了。” 梵砂華做出驅趕的動作,“趕緊去上課,學點好的——”
看着女生們落荒而逃的背影,五條悟搭上梵砂華的肩膀,心情頗佳:“呀啊,終于安靜了,不愧是砂華~ ”
“啊,砂華,她們沒向你道歉就走了。” 夏油傑後知後覺。
“不需要。” 梵砂華聳肩,“而且,她們應該向你們道歉吧,被騷擾的兩位。”
五條悟收回搭在她肩上的手,笑說:“嘛,我也不需要。”
“我也是,” 夏油傑沉思道,“......不過她們的嫉妒心太強,内心不安甯,以欺淩散播負能量,學校裡的咒靈固然會持續發生。”
“咒物能夠抑制大部分詛咒,隻要不發生重大事件,就會很和平啦。” 五條悟輕松地說,“前景樂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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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點35分。
上課鈴響起。
與此同時,街區盡頭,一陣哄堂大笑聲和鈴聲交織在一起。
勝部和紀(Katsube Kazunori)被一群不良少年圍住,他從書包裡拿出一疊作業本,遞了出去。
吉屋太郎(Yoshiya Tarō)接過本子,将其逐一發給身後的男生們,嘲笑聲接連不斷。
對他們而言,成績并不是關鍵,真正的樂趣在于讓優等生替他們寫作業,從中獲得奴役他人的快感。
一些遲到的學生路過這一幕,有的避而遠之,有的習以為常,有的停下來看看,有的假裝沒有看到。
冷眼旁觀,暗自竊笑,視而不見。
這是一個聚集了受害者、加害者(欺淩者)、支持者(觀衆)以及旁觀者的霸淩現場。
即使不贊同,也沒有人會去制止,因為他們不想因此成為受害者。他們順從于加害者的強勢,對群體保持從衆心理,默許霸淩的存在。
吉屋太郎肆無忌憚地将勝部和紀推倒在地,樂此不疲地踹了幾腳:“哈哈哈,你們看他這副慫樣!就是因為他會露出這麼有趣的表情,我才忍不住想揍他一頓啊!?不能怪我吧!”
“哈哈哈啊,當然都是他的責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