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在這一日抓到機會。
看着楊朝雪和徐南珩一前一後走進成衣鋪,宋今準備在對面的茶水攤坐下。
餘光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太子殿下?”
宋今愕然間,徐觀臨已經在她對面坐下。
“縣主也在這兒。”徐觀臨神色莫名,好似不知道楊朝雪在對面,“說起來縣主從綏州回來,孤想去探望縣主,被侯爺攔住不許。”
探望她?
她有什麼好探望的?
宋今眸色疑惑,“殿下找我何事?”
徐觀臨:“自然是好奇縣主去綏州,以及縣主和曲陵侯的關系。”
宋今:?
怎麼人人都在好奇她和崔懷寄的關系?
她沉默一瞬,“我去綏州,不過是幫摘月樓取樣東西,至于和侯爺的關系……合作夥伴?”
說沒關系肯定是不信的,那還不如她親口捏一個出來,省的旁人多嘴亂編。
徐觀臨若有所思,笑道:“孤以為,你二人的關系,不止合作夥伴。孤和扶季相識多年,他是個怎樣的人,孤再清楚不過,隻是不知縣主可清楚?”
“……”
宋今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她潛意識裡在逃避這個問題。
茶水攤是最不缺閑談的。
耳邊忽然傳來議論太子和太子妃的事。
宋今從信中了解過一些,立馬轉移話題,“聽他們所言,殿下似乎和太子妃生了嫌隙?”
徐觀臨眸光輕輕掃過那幾人,不置可否:“嗯,關系是冷淡了些,卻也不是他們口中說的那般,孤和太子妃,情誼濃厚。”
這話有幾分可信度,二人心知肚明。
話題便開始圍繞他和常玥聊起來。
宋今忽然發現,他隻字不提自己的側妃。
當初不是和他兩情相悅麼,這才小産,便疏遠了?
宋今心念微動,“殿下一直在說太子妃,那側妃呢?前些日子不是一直在傳殿下和側妃的事……”
徐觀臨目光一冷,旋即面色柔和下來,“嗯,都說了傳言不可信,側妃小産傷了身子,需要時間靜養。”
多麼善解人意的話。
宋今内心贊歎,若不是她知道内幕,還真要被徐觀臨騙了去。
看來徐觀臨也開始懷疑了。
能當上太子,又怎會是愚笨之人。
楊朝雪仗着他的寵愛行事,是在消磨他對她的愛意。
宋今不再試探。
二人相坐無言。
直到一個時辰後楊朝雪從成衣鋪離開。
徐觀臨目光冷淡,一絲眼神都未分過去,起身和宋今作别。
宋今觀望他的反應,大抵是清楚什麼。
徐觀臨現下,是對楊朝雪有所懷疑了。
這樣也好。
*
晌午過後,便是徐漣兒來她這處學習的時間。
宋今在鋪子裡等她。
“縣主久等了。”
徐漣兒面露歉色。
宋今搖頭,攤開賬本準備教她如何檢查賬本中的錯漏。
徐漣兒學得認真,仿佛一個饑渴的人,孜孜不倦飲下所有。
陽光西下。
屋内開始冷下來。
青霧适時進來添熱茶。
盯看賬本太久,宋今眼睛有些許不适,揉着眉骨看她。
不經意瞥見她腕間的傷痕。
她微愣:“大公主手腕上的傷?”
徐漣兒連忙扯起袖子遮住,“不打緊,在府上不小心弄的。”
宋今點頭,沒将此事放在心上。
又過了半個時辰,徐漣兒似是按耐不住什麼。
“我忽然有個疑惑。”
宋今不解地看着她。
“我在宮中生活數年,縣主覺得,若是公主出了事,會發生什麼?”
宋今對她前言不搭後語的問題弄糊塗了。
“大公主想問什麼?”
徐漣兒眉眼一彎,“若是我出了事,想來也掀不起什麼風浪,無人在意我的死活,可若是縣主出事呢?旁人或許不在意,但曲陵侯一定在意!”
宋今直覺不對勁,想起身卻發覺身子疲軟,根本使不上勁兒。
她立馬呼喊:“青霧……”
聲音微弱,視線也開始模糊起來。
徐漣兒慢慢走近她,冰涼的指尖撫上她的眼睛。
她低喃:“這雙眼睛真美啊……”
宋今努力睜開眼:“你……你在香料裡……”
屋内的熏香,是今早徐漣兒派人送過來的。
她檢查過,分明是沒問題的。
徐漣兒看向燃燒的熏香,“縣主如此警惕,尋常迷煙是騙不過你的,這香料是我特意為縣主尋來的。”
“睡吧,睡一覺便好了。”
宋今最終抵不過困意,沉沉昏睡過去。
徐漣兒望着她,眼神晦澀,“……宋今,我不會傷害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