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皇貴妃的死徹底惹怒皇帝。
崔玉媱亦是心中悲痛。
“徐南珩,皇位于你就這般重要嗎?你年幼時梅舒真心待過你,你便是這樣對她嗎?!”
皇子公主年幼時,後宮還算安甯。
孫皇貴妃對所有孩子都很溫柔,唯獨對自己的兒子有些嚴苛。
她不算一個好母親,卻也不算多壞的人。
“此前你暗中殘害手足,以為朕一點不知情嗎?他們都是你的手足啊!”
“呵,手足。”
徐南珩冷笑,因為錯殺孫皇貴妃的動搖頃刻恢複。
“父皇眼中的手足,便是在學堂時可以随意欺辱自己弟弟的嗎?”
他們會走到今天,都是所謂的手足害的!
孫皇貴妃教導無方,把好好的孩子養成目中無人、視生命為草芥,這樣的手足,又有何可惜的?!
徐南珩恨不得他們都和徐洛一個下場。
“貴妃娘娘親手造成的結果,也不枉有現在的下場。”
因果循環罷了。
徐南珩冷漠轉身,大雨打得眼睫仿若有千斤重,他閉了閉眼。
“兒臣隻給父皇三日的時間,三日後父皇不答應,兒臣便要帶着人殺進來,屆時,他們都将死。”
“盛安全是兒臣和肅離王的人,勸父皇不要動别的心思。”
“你——”皇帝怒極。
徐南珩帶着人離開朝梧宮。
哒哒的腳步聲遠離這片雨地。
朝梧宮的大門被人監管。
“去,把所有皇子公主抓起來關押。”
“是!”
*
一夜暴雨停歇。
黑夜下的血腥無人知曉。
朝中大臣紛紛收到從今日起不再上早朝的消息,便知宮裡出了事。
紛紛猜測是不是七皇子要造反了。
徐觀臨是最清楚發生了什麼。
想進宮除了午門,最邊上有一扇掖門,看守最松,可以從那裡混進去。
然而徐觀臨的目的并不在此。
按照計劃出發掖門,意料之中遇到徐南珩埋伏的人。
于是乎,徐觀臨又又又光榮重傷昏過去,不過這次好點沒有昏迷,倒也被徐南珩幽禁東宮之中。
對外稱太子舊傷複發,需閉門養傷。
與此同時,一封聖旨向曲陵侯府落下。
“陛下這個時候派遣你去邊境?”
宋今錯愕地盯着聖旨上的内容。
字迹是皇帝的不錯。
但顯然這封聖旨不是皇帝的意思。
邊境有虞欽鎮守根本不需要他們操心,那麼隻有一種可能,有人逼皇帝下的聖旨。
崔懷寄收起聖旨:“昨夜皇宮可有發生什麼?”
時桉正想說這事。
他白天收到宮裡的探子的消息,說是七皇子昨夜趁雨勢猛烈帶兵闖進宮裡了。
眼下皇宮恐怕已經被他控制。
宋今一愣,這是逼宮的情節要來了嗎?
前世徐南珩逼宮,崔懷寄便不在盛安,沒了這個最大的阻礙,逼宮于他而言如囊中取物。
可這一世,崔懷寄有她預知,提前和太子部署好了一切。
前世的結果,應當不會再重演了。
“扶季,你可以……”
她想說這一次崔懷寄大可不用老實被派遣出去。
崔懷寄忽然摸到什麼。
聖旨裡夾了一封信!
信中寫了什麼,不用多說。
崔懷寄斂眸,那封信在他手中揉皺。
無非是用他在意之人言語威脅他。
如今崔玉媱和徐沐檸受制于人,他若不按照徐南珩的意思去做,危險的便是他們。
“姩姩,我帶時桉離開,你留在盛安一定要保護好自己,萬不要硬撐。”
“不用擔心我,我會想辦法殺了那些跟屁蟲,就在盛安周圍待着,有情況随時能回來。”
至少如果盛安真的出了狀況,他也能及時趕回來。
徐南珩下這封聖旨,不就是怕他打亂自己的計劃。
又怎麼可能讓他安安全全去往邊境。
必會在半道設下埋伏。
宋今心情沉重。
她知道無法阻止崔懷寄離開盛安,隻希望他能平安無事。
前世都能活着回來盛安,這一世一定也可以。
宋今相信他。
宣讀聖旨的侍衛是徐南珩的人。
見他們二人無話可說,便伸手做出請的姿勢。
“侯爺,陛下命你即刻啟程。”
“本侯知道了。”
崔懷寄安撫性地拍了拍她的手,便帶着時桉離開。
好在侯府還有孟豎守着。
*
崔懷寄離開的當夜,宋今久違夢見前世的事。
隻是這次,她夢見的和記憶中有所不同。
前世也是這個時間,崔懷寄受命離開盛安。
于途中遭刺殺伏殺,帶的人全被殺了。
隻剩崔懷寄在苦苦堅持。
“曲陵侯,今日你過不得這裡。”
崔懷寄冷笑,絲毫不把他們的威脅放在眼裡。
彼時他仍舊是那個恣意傲然的曲陵侯,鮮活的與朝中死氣沉沉的大臣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