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朝雪讓他醒過來隻是為了堵那些大臣的嘴。
毒藥還需要繼續服用。
現在的徐南珩,已經無力反抗她。
楊朝雪不願再待下去。
“南珩哥哥早些歇息吧,你心軟的那些人,我會替你殺了。”
徐南珩捂着心口低咳,聞言不可置信望着她:“不行!”
他猛地從床上起身,卻低估了自己的身體。
疲軟瞬間席卷全身。
徐南珩狼狽的從床上滾下來。
他唯一心軟的,隻有十一皇子徐暮。
念及他年幼構不成威脅,将其囚禁在偏僻的宮殿裡。
所有皇子中,唯有徐暮讓他心底一軟。
也許,是因為徐南珩看着他,想到曾經的自己吧。
即便他們相差不同。
徐暮雖幼年喪母,沒有母親陪伴左右,但他得到了所有的偏愛。
徐南珩是羨慕他的。
“陛下累了,服侍陛下睡下吧。”
放在曾經,楊朝雪或許會心疼。
隻是現在,她已看淡情愛。
太監聽到她的吩咐,連忙低着腦袋進來,将徐南珩今日該服用的藥,強硬給他灌下去。
那根本不是藥,是讓徐南珩身子虛弱的毒藥。
徐南珩現在悔得腸子都青了。
他早該在察覺楊朝雪不對勁時就做好防備!
*
雲霞垂落邊際。
楊朝雪換上男裝去見沈常栖。
沈常栖挑眉接過她給的通行令牌。
“殺了十一皇子?雖然殺他對我們有好處,可眼下明顯更利于皇後,你為何要幫她?”
楊朝雪帶着兜帽,隔絕了沈常栖懷疑的眼神。
“我不能貿然出現在那些老家夥面前。栖,你該知道,我父王是叛黨,我需要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出現。”
對方不語。
卻是直勾勾盯着她。
面對沈常栖,楊朝雪有股說不出來的感覺,就仿佛,這人知道所有,包括她是假扮的。
若是真發現了,也不該沉浮這麼多年,還盡心盡力幫助她。
所以,應當還是相信她的吧?
楊朝雪自我安慰着。
僅憑一個眼神就讓她胡思亂想。
沈常栖無聲嗤笑,他還以為這個女人有多聰明,連栖換了人都察覺不出。
“好。”
沈常栖聲音裡帶着明顯的愉悅。
“反正徐暮留着也是個隐患,大家早就不滿了,你最好早點動手,那徐南珩留不得。”
徐南珩活着,肅離王的孩子怎麼能繼位呢?
沈常栖笑的不懷好意。
他就愛看這個女人在哪兒演戲。
揮了揮手。
沈常栖拿着她給的令牌,大步朝關押徐暮的宮殿去了。
*
午夜悄悄降臨。
水霧朦朦胧胧沉浮,潔白的月色也好似被蒙了一層紗,看不真切。
青霧來到約定的交接點。
已經過去半個時辰了。
“孟大人,你再去瞧瞧有沒有人來。”
孟豎颔首,正欲轉身,迷蒙的水霧裡慢慢出現一輛馬車的身影。
下意識的,警惕起來。
青霧不知來者是敵是友,立馬躲到他身後。
“你們來的倒是早。”
沈常栖那不着調的聲音透過水霧飄來。
青霧對這個聲音有印象。
宋今告訴過她,她要去接應的是太子身邊的那個幕僚。
僅有的一面之緣讓她印象深刻。
因為這人當時吓唬她來着!
青霧可記着呢。
“人呢?”
孟豎收了劍,青霧也從他身後出來。
“在車上,我打昏了他。”
孟豎跳上馬車将徐暮抱出來。
便是這個功夫,沈常栖溜到青霧身邊。
上次一見,這小娘子膽小得緊,卻是有些可愛。
如今再見,都敢一個人出來做接應的事。
膽子變大不少。
青霧能感受到他在看自己。
不是當初調戲不看好的眼神,這次多了幾分敬佩。
莫名的,被看得有些不自在。
也不知自己為何會有這種感覺。
他們也才見過幾次而已。
“人送到了,我就先回去了。”
沈常栖有些遺憾的收回視線。
唉,也不知道下次見這個小娘子是什麼時候了。
又或許說,他還能不能活着見到她。
孟豎沒搭理他,抱着徐暮上了馬車。
青霧頓覺場面尴尬起來。
都是一頭的人,還是不要鬧得太不愉快。
“嗯,沈大人小心。”
嗯?
沈常栖稀奇起來,眼睛睜得老大,這還是她第一次這麼溫柔的對他說話。
好吧,沈常栖心裡開心起來了。
愉悅地眯起眼。
“多謝小娘子關心。”
不能再逗留了。
沈常栖忍不住,伸手揉了把她的腦袋,如願看到她惱火的眼神,才轉身離開。
青霧被他突如其來的親昵弄得臉頰羞紅。
羞得原地跺腳。
心知不能在外面呆太久,隻得揣着悶氣回到馬車裡。
下次!
下次再見到這家夥,她一定要讓娘子替她出口氣!
可惡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