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雅克看起來就是一副貴人多忘事的樣子,但是對于某些重要的事情,他是會把這些東西釘在他的腦子裡的。
而現在,他所面對的東西,就不僅僅是訓練這麼簡單了。
“我一直認為,讓一個實際年齡已經達到二十五歲的大學畢業生,重新來學語法和寫作是一件狗屎事情,你怎麼認為?”
“你今天晚上還得把你的狗狗帶回家。”
“哦……爵士……”
雅克大歎了一口氣,然後無聊地看着面前的黑闆。
純粹是為了好玩,他上節課結束後的課間,在經過小便池的時候,在牆上用黑筆寫下了這句話,“‘他謂’這個詞,到底是自謂還是他謂?”這讓雅克覺得自己還挺有範的,并且覺得自己就像是二十世紀的英國哲學家伯特蘭·羅素。
“你是哪個班級?我好像見過你。”
雅克收起筆,看向面前這個……估計可以被稱作是男人的家夥。他身高得有六英尺,留着一把好像從沒有修剪過的胡須,聲音和他的體型一樣粗犷。
“F班。”
男人突然哈哈大笑,指着雅克說:“我知曉你,你是最近那個,像是太陽般閃耀的男人,怎麼啦?除了足球,你居然還對哲學有過什麼研究嗎?”
他的眼睛瞪得越來越大,可能是太陽光從窗戶裡進來的緣故,顯得閃閃發亮,而嗓門也變得越來越響亮。
“我知道你的名字,可我從來不知道,你居然就是你!我看見了光芒從你的顱内溢出。”
他是個奇怪的家夥,雅克對此下了定義,可是卻并不讨厭這個男人,隻是某些時候,聽到這個過于“熱心腸”的男人奇妙的稱呼的時候,雅克覺得很不自在。
“我是克裡夫頓,”男人停了一下,“‘教皇’克裡夫頓,你可以直接叫我教皇。”
雅克謹慎地問:“你今年多大歲數?”
“我是A班的!”
難以想象,無論從什麼角度,這件事情都讓人難以想象。
雅克雙手抱頭,在自己的座位上痛苦地回憶克裡夫頓的大胡子,以及他那羞恥度爆棚的角色扮演遊戲,甚至,克裡夫頓還重複了兩遍:
“叫我教皇陛下。”
雅克在短短一段時間内,将克裡夫頓從自己的記憶深處中挖出來,很不幸的是,他上輩子和這位教皇陛下沒什麼太大的交集,隻聽說過這哥們數學成績很強,并且……
他揉了揉自己的腦袋。
“算是位浪漫主義的大詩人吧,”一個同學這樣描述,“他是真的喜歡太陽,我聽說暑假的時候他去了馬德裡,把自己曬成了黑人,結果沒有一個月,就恢複了原本的膚色,整條街都能聽到他的哀嚎。”
很好,但是為什麼這種精神不正常的家夥總會來到我身邊?
而馬上,下課時間就要到了。
教皇陛下到底要幹什麼,即刻就能揭曉。
雅克看着表,默默倒計時。
三。
二。
一。
下課了。
三。
二。
一。
“雅克!”
不是這也過于快速了吧!
來的不僅僅是“教皇陛下”一個人,他左右兩邊是兩個面容相似的,個頭矮小的男孩,一看就是兄弟。
雅克慢吞吞地從自己的座位那兒站起來,擺了擺手,然後又慢吞吞地移動過去,誰也不着急,畢竟如果沒有課後訓練活動的話,他們其實已經可以放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