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盥洗池前的走廊裡,周祈看了看一邊鎮定自若的魏青喬,又看了看另外幾個盛氣淩人的不知道誰家的小姐,怎麼也不相信魏青喬會因為惱羞成怒和人打起來。
但那個被扯斷項鍊的女生言之鑿鑿,脖頸上甚至還有一條明顯的被拉拽出來的紅痕,另外兩個女生也作證她們也看到了。
“好吧。”
跳過推理環節,周祈直接将緞帶還給那個不知道叫什麼的千金。
“這件事我來處理,謝謝你們幫我說話,還有這條項鍊,我會請人補償你的。”
劍拔弩張的氣氛頓時緩和下來,女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不用補償啦,能幫上周小姐是我的榮幸。況且我爸爸一直在和周氏集團有合作,我也一直非常希望能認識周小姐。”
女生有些激動地朝周祈伸出了手,看得出是真的非常想和她結交,隻想趕緊走人的周祈卻覺得有些煩,但還是淡淡看了她一眼。
“你叫什麼?”
她溫聲道,唇角勾起,卻并不帶笑意。
女生連忙自我介紹:“我叫溫齊蘭,我爸爸是穗豐物流集團……”
已經開始非常不耐煩的周祈及時打斷了她:“下次有機會再好好聊吧,如果你不介意,我現在要把這個人帶走。”
“當然,周小姐,”溫齊蘭很有分寸地沒有繼續糾纏,但在周祈即将走前,不知出于什麼心理,忽然開口,“周小姐,我們剛剛問了,這個人身上沒有邀請函,說不定是偷偷溜進來的,這種人我見多了,他們就喜歡去各種場合蹭吃蹭喝,有的時候還會偷東西,你要小心。”
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周祈不清楚,所以也不知道這個溫齊蘭的女生到底為什麼對魏青喬抱有這麼大的惡意,要在自己面前極盡所能地诋毀,但她看得出魏青喬已經忍耐到了極點,垂在身側的手虛虛握成拳,面色冷硬無比。
為免事态進一步擴大,周祈趕緊上前一步拉住她,匆匆離開。
在去休息室的路上,兩人沉默不語,但等推開門,房間裡隻剩下她們兩個時,魏青喬一把甩開了周祈的手。
周祈有些驚訝,她很少見魏青喬怒形于色的樣子,以往她就算生氣也是克制的、冷靜的,如今這樣不加掩飾,是不是證明她們的關系變好了一丢丢呢?
想到這,周祈反而笑了出來。
“她們是不是為難你了?你要是在意,過幾天我就表演天涼王破給你看。”
本來還很生氣的魏青喬聞言一愣,怒氣都減了幾分。
她皺眉道:“什麼是天涼王破?”
見她真是什麼都不懂的樣子,周祈不由笑得更加開心。
“這你都不知道,霸道總裁知道吧?霸道總裁有句經典台詞,就叫‘天涼了,該讓王家破産了’。”
本來她隻是想說點俏皮話活躍一下氣氛,不料魏青喬竟當真了,她一臉嚴肅道:“倒也不用做到這個地步。”
周祈:……
“好吧,我其實是開玩笑的。”
周祈聳了聳肩,她發現魏青喬一本正經的樣子真是有種别樣的可愛。
但意識到自己再次被戲弄的魏青喬很惱火。
“你剛剛為什麼什麼都不問就相信她們了?”
“因為我不值得你信任嗎?”
向來冷靜自持的魏青喬即便在發火時也依然條理分明,語氣不急不緩,一句句質問的話說下來威力十足,讓想随便找個理由打發掉的周祈也不得不鄭重其事。
“魏青喬,難道你想讓我為了你和她們幾個鬧起來,然後被在場的其他人看笑話嗎?”
“你以前總是說我仗着家裡有點錢就無法無天,那你也應該知道像我們這種家庭最注重名聲了,如果我在這種場合大吵大鬧,有多少人會看我們家的笑話?”
她一股腦地将自己的行為動機全部說了出來,本以為素來理智的魏青喬肯定能理解,不料魏青喬聽完後神情間竟流露出幾分受傷。
接着是憤怒。
比她一開始被那些人羞辱還要憤怒的憤怒。
她發出了一聲冷笑。
“周祈,你說你想和我當朋友,結果在你心裡,所謂的朋友在你可笑的面子前,根本不值一提對嗎?”
“這……”
這根本不是我想說的!
我隻是在權衡利弊後做了最合理的選擇!
我有什麼錯!
無數句足以反駁的呐喊在周祈胸中沖蕩,可是在面對魏青喬因怒到極緻而冷到極點的眼睛時,她無話可說。
隻能沉默着聽魏青喬說出最後的那句話。
“周祈,我們絕交吧,你以後不要再來打擾我。”
魏青喬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