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殘影,紅燼餘晖,禦史台的夕陽總透着一絲血色,馬将軍被壓入禦史台,尹恒都親自出來了迎接了。
“好生請馬将軍進去。”尹恒冷笑的走出來,“狂浪,怎得這般不客氣。”
“哼,奸人!”馬将軍怒吼着朝尹恒罵道。
“聽聞馬老将軍在軍中和黃老将軍親如兄弟,那就把他關進黃老将軍住過的牢房。”尹恒指着說。
馬老将軍被壓了進去,他掙脫開那群爪牙的手,忽然看見了牆上的血書,豁然寫着忠義二字,他認出了是黃老将軍的字,頓時就老淚縱橫。
“老黃!”馬将軍拼命将手伸出了牢欄,要抓住尹恒吼道,“你等奸臣賊子,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啊。”
茉雲冷冷看了一眼,不置一詞轉身走了,此刻她一臉淡然,而心中握緊了雙拳,她回到了房裡,閉上了眼睛,卻陰冷的笑了,突然很慶幸自己來到了這魔窟,不然怎得有機會将他們這群惡魔千刀萬剮呢?
鵬飛趕回了京城,頓時人就瘋了一般,他要去找茉雲拼命,最終瑞林帶着正嘯來了。
“師兄。”鵬飛已經瘋了般的吼道,“難道我就不是你師弟?他誣陷我爹,要殺我爹,我要跟他同歸于盡。”
“鵬飛。”卓深抓住鵬飛吼道,“你冷靜點。”
“師傅,師兄就是縱容他,我等自幼若是如此張狂,早不知被他如何修理了,可你們容他至此,謀害忠良,他說我爹貪墨,可我家窮得家徒四壁,都去接濟軍中兄弟孤寡,我娘去年嚴寒之時過年的冬衣都是盧老太君送的,我爹更是連十幾文錢一斤的高粱酒都是省着喝。他們那群畜生說他貪墨!”鵬飛說着又要沖出去。
正嘯頓時二話不說就動手,三下五除二便擒住了鵬飛。
“綁在師傅家裡,他若出去一步,我唯你是問。”正嘯看向威行說
“是。”
“二師兄!”鵬飛怒吼道。
“馬老将軍,我爹和我一定救。但你若敢出去,我打斷你腿,至少給你是留個後。”正嘯亦憤怒的吼道
執禮看向正嘯,他以往絕不會跟他們廢話的。
飛倒在地上嚎啕大哭,卓深憤怒的罵道“真是作孽。”
衆人看着馬家的慘狀不禁眼眶都紅了,羅虎也咬牙握拳閉上了眼睛,瑞林卻走過來拍了拍羅虎的肩膀。
翌日正嘯就親自進宮了,元帥也從邊疆上了奏折,皇上親自過問了此案,特赦了馬老将軍。
“皇上。”
“不用說了,即便是變賣了這些軍械朕亦特赦于他,他一生功績瑕不掩瑜,昔日黃老将軍之案還未查明,人就在你們禦史台的獄中以死明志,還想馬老将軍也前赴後繼魂斷禦史台?我看你們現在是愈發張狂了。”
袁太師轉身望向了何大人,何大人馬上跪安走出大殿,屬實是碰了一鼻子灰,栽了個大跟頭。
何子淳在路旁恭敬等着。等袁太師出了皇宮,瞧見他,便放他上了自己的馬車。
“恩師,想必是學生太過急切,皇上本以黃将軍之事敲打三軍,沒想到那老匹夫自絕于獄中,倒讓陛下心軟了。”何子淳看向袁太師,一臉的謙恭。
“也不全怪你,盧正嘯還是盧正嘯,本是陛下年輕時便青睐之人,信他超乎皇子,何況他此次服軟來求聖上,聖上怎會不許。”
“恩師,盧正嘯此人非除不可。”
“此子素來命大。”
“恩師,學生有一計。”何子淳在袁太師耳邊細言。
袁太師微微點了一下頭,反正他亦不損失什麼:“子淳,嶺南進貢的荔枝,娘娘賞了兩筐,特意交代一筐讓我轉贈你。”
子淳頓時愣松半刻,跪拜謝禮,袁太師伸手扶起了子淳:“老夫都忘了,她卻記得……”
子淳捧着那簍荔枝下了太師的馬車,他的眼神微潤,似失了神采一般,遙記當年自己便是在荔枝攤邊結識了袁太師家大小姐,自己隻當她是平常大戶人家開朗卻迷糊的大小姐,見她迷茫而不知所措,他隻是留步随意教她選了荔枝,幫她付了銀兩,她看向自己欣喜的燦然一笑,誰知這一笑便是一生。
若不是當年朝堂之争,袁太師被盧家一黨打壓得毫無轉圜之地,又怎麼逼得大小姐含淚道别,入宮為妃,自此他再未見她,卻又日日見她,隻因夜裡閉目她的笑臉便就出現在眼前。
何子淳回禦史台路上,遠遠地看向被放出了禦史台馬将軍,鵬飛跪在他爹面前泣不成聲。
“沒出息的玩意。”馬将軍罵道,直到見到正嘯,他大步流星的沖上去。
“馬叔。”
馬将軍開心的拍着正嘯的肩膀,長輩們看向他之時,總是眼中全是贊賞和欣慰。
“您受苦了,先回家修整一二。”
“好。馬叔不懼這些,好得很,以後都看你們年輕人的了。”
何子淳冷冷的看向盧正嘯的背影,若不是他們,自己怎會走至今日,怎會有自己一生之遺憾,他們卻父慈子孝,人間美滿的樣子。自己定然不能放過他們。
上令下達之時,方茉雲握拳青筋爆出,關節處都肋白了。禦史台衆人皆知狂浪氣到癫狂,狂浪幾乎是付諸一切破了這個大案,明明證據确鑿,居然被皇上特赦了,他到手的官職沒了,還有上級下令,要把他趕出京城禦史台,所有人亦明白,自此他的公門之路便是喪盡了。
翌日,何子淳一臉惋惜的将方茉雲傳來,擡眼一目,他便懂狂浪面罩之下,這雙狠戾的目光從何而來,一個人若費勁心思眼看唾手可得之時,卻竹籃打水一場空,那種的怨憤之火着實可燃盡一切。
“此案察院上下都憋屈,而你是個人才。”子淳歎息着說,“可有盧家一日,這樣的天潢貴胄,拿捏我們就像踩死一隻螞蟻一般,我勸你……”
“怎麼能扳倒盧家!”茉雲的眼神中頓時癫狂而失了神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