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以來都是掌握自己的人,但此刻,她卻連呼吸都被占據。他的的吻如此強勢而放肆,好似在瘋狂索取她的氣息。兩人所有的思緒理智好似都在此刻淪陷。
直到正嘯感受到茉雲虛弱至極,他才終于松開了她,依然一把緊緊抱她在懷中,越抱越緊,茉雲隻覺得自己好像被他抱得快要融入他的身體一般。
她感覺着他的心跳與自己的心跳都如此熱烈,慢慢地沉沉地閉上了眼睛,沉浸在這一刻久違的安甯與無法克制的情意中。
正嘯一直緊緊地将她摟在懷裡,将内力輸入她的體内,試圖溫暖她那冰冷的身軀。片刻後,他望向她,俯身重重的吻了一下她額前,帶着他濃烈的愛護與疼惜,仿佛想要把她的痛苦與寒冷都帶走……
半夜之時,茉雲再次被噩夢驚醒,睜開眼睛,正嘯在床旁的竹躺椅上安靜地睡着,而他的手卻一直握着自己的手,她輕輕松了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柔情,難怪自己沉睡中好似都能夠感覺到暖意從手心彌漫至全身。
看着他在身旁安睡的模樣,茉雲的心頭湧起一股莫名的安穩。她閉上眼睛,再次陷入了夢鄉,安心地沉睡過去。
她知道,這世上所幸還有一個地方,能讓自己覺得安穩而溫暖,那就是——他的身邊。
翌日日上之時,陽光已灑滿營帳,茉雲才慢慢醒來,身體依舊有些沉重,但是傷痛緩和了些許。而此時,正嘯正好端着一碗熱騰騰的面走進來放在桌上。
茉雲本已饑腸辘辘,拿起筷子便埋頭吃了起來。
正嘯則靜靜地坐在桌旁,威武的氣勢仍如同一座山嶽,但眼神卻溫和地注視着茉雲。
茉雲埋頭吃着面,眼中帶着一絲疲憊,卻又透出一份難得地平靜,她忽然想到昨晚的事情,心中一陣翻騰,她停住了筷子,目光微微閃爍,随即擡頭看向正嘯便問道:“昨晚……”
可她欲言又止,她不知如何問起,自己也無法分辨那一刻是夢還是現實。
正嘯撐着頭看着她,神情沉穩地說:“你沒做夢!”
茉雲怔了怔,眼神透出一絲震驚的忿然,沒好氣地問道:“你……不覺冒犯嗎?”
正嘯依舊神情平靜,嘴角似有似無地微微揚起一抹笑意,一臉的自在,眼神好似在說不覺得。
茉雲沒好氣躲開了眼神,繼續吃面,想着什麼又說道:“你怎麼知道我是設計诓他們,你就這麼自信,覺得我不會拿你下手?”
正嘯淡然地倒着茶答道:“我沒這個自信。”
茉雲擡眼看着正嘯,質疑的繼續問道:“那你為何突然派滄海他們來?”
正嘯一臉坦然地緩緩說道:“我是那日出刺史府之時,見到裴橋鬧事民衆領頭之人,是你當日中州第一号下屬,才意識到你定又在搞什麼鬼。”
茉雲聽了,終于露出了一絲笑意,說道:“沒想到中州的小乞丐已長成小夥,你還認得出……昔日老馬最關照他了,他都還沒來得及報恩,卻隻能來幫老馬報仇了!”
她說着深吸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怅然,随即低頭繼續吃面。
這一片刻的沉默,彌漫在兩人之間,盡管言語不多,卻已足夠溫暖。兩人靜靜地坐着,享受這一刻的安甯。又經曆了這場波折和紛亂,能夠這樣平靜地在一起,已屬難得。
稍晚些時,白神醫進來為茉雲探脈,叮囑她一定不要再胡鬧了,先清除餘毒,再好好養傷,茉雲看似乖巧的點點頭,白神醫則深深歎了一口氣,這丫頭能做到才怪了……
下午執禮在營帳中将案情的始末彙報給正嘯,衆人聽之皆沉默了,小馬等人本義憤填膺約定,定要為老馬報仇,這一刻都不知道該說什麼,都是人世悲涼。
而就在此刻,營帳外來報,說是有城中信鴿到了,執禮馬上走出去取信,信上帶來了一條消息:蘇雲青怕是撐不過今日。
執禮旋即走入主營像正嘯彙報,話音剛落,營帳外便傳來急促的馬蹄聲,是茉雲一騎絕塵地開了邊關營地。衆人紛紛看向正嘯,白神醫剛剛吩咐她要好些修養的。
正嘯則放下手中的軍務文書,輕聲說道:“讓她去吧。”
執禮點了點頭,語氣平靜:“讓茉雲去送故人最後一程也好,少主,蕭懷逸您打算……”
正嘯頃刻間眼神中透出一絲冷意:“讓他回京自行請罪,不要再出現在軍營。”
“是。”執禮恭敬地點頭,他也知道正嘯定然不會容忍。
然而,正嘯忽然嚴厲地看向執禮,語氣冷冽:“我看你也滾回京城吧。”
衆人都吃驚地看向正嘯,為何要處置軍師,執禮卻絲毫不慌張,胸有成竹地跪下說道:“少主莫要惱我,茉雲此計我未告知您,而是配合茉雲去哐他們,這是盧老太君的吩咐我的。”
正嘯冷冷地盯着執禮,眼中閃爍着質疑,誰都知道盧老太君遠在京城。
執禮拿起懷中的信舉了起來:“老太君讓羅景城大人帶了信給屬下,老太君說,任方茉雲懷疑天,懷疑地,你随她。但我盧家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信她定能查出來,你就讓她查,配合她,她要是想捅盧正嘯一刀,你就遞把刀給她,我倒要看她捅不捅得下去。”
執禮說完,衆人忍不住笑出聲來,而正嘯的嚴肅神情中也透出一絲無奈,他起身走出帳外,随即上馬,亦往城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