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白神醫和不言走入營帳,正嘯擡手便将坐着的茉雲抱起,放她坐在案幾上,望向白叔自然地說道:“白叔,你幫她看下腳上的傷。”
白神醫摸着胡須看向正嘯愣了半刻,嘴角露出一絲明顯帶着調侃的笑意,走上前認真的擦看茉雲的傷勢,然後娴熟地接過不言遞過來的藥箱,取出藥為她撒上。
“還好,但你這般折騰,恐難以完全愈合。”白神醫語氣雖平淡,但顯然含着一絲責備,将藥放回了藥箱。
不言則無語的望向茉雲,語氣忿然而直接地抱怨:“你也是,将威行将軍傷成那樣!”
“他自找的!”茉雲沒好氣說着,然後俯身有些艱難的穿鞋襪。
正嘯自然且溫和的靠近,輕輕替茉雲穿好鞋襪,衆人不禁側目望向他,他本是一力拔山河的魁梧将領,大家好似從未見過他如此小心翼翼而柔和的樣子。
就在這時,若辰正好走進了帳内,看到正嘯都不禁愣了一下,微微笑了。
而不言正站在一旁,抱着胸看着這一幕,嘴角亦浮現出調侃地笑意說道:“方茉雲,我做夢都沒有想到,你能有今日,能讓盧大人給你提鞋穿襪。”
茉雲微微擡眉也樂了,故作感歎的說道:“那是,你兄弟我出息了!”
衆人頓時哄堂大笑,正嘯無語的眼神中都顯出一絲對茉雲的溫和。
此刻,執禮則速速前往了老太君的營帳彙報了此事,元帥愣了半刻望向亦剛走進來的震北問道:“那丫頭不是說去勸勸他們嗎?怎麼要如此處置威行,到底咋回事?”
“她罵了也打了,然後威脅衆人說,誰要是敢起歪心,她就弄死誰,讓他們去死了的爹娘那裡聊恩義道德!”震北想着補充道。
元帥無語的端起茶喝了一口,一臉不知該說什麼的神情。東山和執禮相視一笑,這便是茉雲那強大又強盜的邏輯。
老太君則嘴角上揚透出了笑意望向元帥道:“你們還說你娘我,寡恩刻薄苛待于人嗎?”
“老太君您定然是講理顧全大局的!方茉雲嘛……”震北長歎一口氣無奈的說道,“她反正不論幹出啥事,誰也不會覺之不正常,隻會讓人想該如何招架!”
盧老太君拄着拐杖被逗笑了,說道:“她還去拔刺?她就是這人世最大的刺頭!。”
午膳時,茉雲又被傳來了元帥營帳用膳,她一瘸一拐地走進主營,元帥見狀,眼神立刻充滿了關切地問道:“傷勢怎得如此嚴重,快坐下。”
茉雲望向元帥一臉感歎地說道“元帥,我沒想到威行那小子,腦袋不靈光,骨頭卻結實,下次還是操家夥打合适。”
元帥差點被嗆到,無語地看着茉雲長長歎了一口氣,目光中都是無可奈何。衆人忍俊不禁,盧依妮坐在元帥身旁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正嘯、若辰、懷逸和滄海等人正好也走了進來一同用膳,恰逢老太君擡目望向茉雲:“你打算如何處置威行啊?”
茉雲夾起飯菜,風輕雲淡地說道:“趕他出軍營,讓他回京,就算了吧!”
衆人皆愣住了,滄海吃驚的望向她,而震北直接問道:“茉雲,他罪不至此吧?”
茉雲則一臉平淡地繼續吃飯,輕描淡寫地說道:“中州時我就覺得他不适合待在軍營,離開回京也好。”
元帥聽後想為威行說情,語重心長的說道:“茉雲啊,威行這小子是個愣頭青,雖然他有時莽撞,但勝在赤誠、忠勇,為人直率,說起來倒有幾分像我。”
茉雲則瞬間露出一臉燦然的笑容,看向元帥說道:“瞧您說的,您是元帥,讓您回京也不合适啊?”
元帥頓時愣住,眼神複雜地望向茉雲。執禮和東山相視一眼,似乎在拼命壓抑着笑意。
震北帶着幾分試探的說道:“茉雲,都是自己人,何至于此啊!威行那小子,自幼軍營再大,這十幾年就沒離開過正嘯身邊,讓他一個人回京,不等于要他命嗎?”
“不是說軍法無情嗎?自己人是何意啊!”
“自己人就是……你看,不論是家裡還是軍中,誰都信你敬你,沒把你當外人的意思!”
“是嗎?那程卓先對我拔刀的,你們卻差點将我軍法處置了不是嗎?”茉雲望向震北眼神頓時透出了冷淩,震北瞬間不敢再說什麼,隻得埋低頭吃飯。
全場忽然變得寂靜無聲,盧老太君則嘴角上揚地掃了衆人一眼,然後眯眼望向正嘯,正嘯卻一言未發,她輕輕笑着“哼”了一聲。
用完午膳,茉雲一臉剛烈的起身準備要走,走到營門卻碰見萬莫咚咚咚的跑了來,氣喘籲籲說道:“茉雲,你要處置威行?”
“嗯!”茉雲沒好氣的說道,但是看向萬莫的神情還算溫和。
“為什麼?”
“因為他在這總幫倒忙!”
“不是!”萬莫一臉的堅決的說道,衆人都擡起頭看向萬莫,他居然如此直接反駁茉雲。
茉雲也絲毫不惱的望向萬莫說道:“那他能幹嘛?”
“他能幫忙,上次在裴橋的軍營,就是好多殺手……那個殺手在後面,我和哥在左右,來不及了,我吓壞了,幸虧威行在後面,出了好多血。”萬莫着急得說着,有些語無倫次,衆人都未聽明白他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