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茉雲走出軍營心中仍未散去昨夜的沉思,就在她踏出營帳的瞬間,卻發現營中如此熱鬧,是圍渡城城主石騰帶着大批糧草和軍械的來了。
“這般客氣!”正奇舉起那堅固的盾牌,在陽光下看着,開心地說道。
石騰則豪爽地揮手跟衆人說道:“昔日蒙哥哥們如此關照,說了日後我若飛黃騰達,一定湧泉相報,這算什麼,我們圍渡城傾其所有都要助哥哥們奪回故土!”
老影在一旁喝着他的酒,笑着說道:“到底是跟雲丫頭混過的孩子啊,說的就是比唱得還好聽。”
頓時衆人哄堂大笑,石騰的目光卻又不禁轉向了遠處走來的茉雲。
“來,給你介紹一下,我們的主帥夜鷹!”老影笑着指向茉雲道。
石騰順着老影指的方向,看向茉雲如今這那身夜鷹打扮……他也知道茉雲這一身打扮,既是為了遮掩了她的真實身份,也為了讓自己徹底融入這片土地,但石騰還是愣在了原地。
隻見夜鷹眼神銳利的站在那裡,身披着一身利甲,暗沉鐵色讓她看起來如同惡靈般隐匿,可她臉上卻塗抹着五顔六色的部落圖騰,仿佛一幅血色的戰圖,既神秘又駭人,令人不禁感到一種無形的威壓。
她的頭盔上上插着鷹羽,羽毛如刀刃般鋒利,每一根都閃爍着冷冽的光芒,脖子上挂着的鋒利狼牙串成的項鍊,好似每一顆狼牙都凝聚着部落的血腥與榮耀。她站在這片土地上,好似就是這片草原的主宰者。
石騰晃過神後,低聲問旁邊的奇能:“奇能哥,她如今已真的瘋了不成?”
頓時,衆人又哄堂大笑,氣氛頓顯輕松愉快。夜鷹則無語地瞪了石騰一眼,說道:“你給我過來。”
石騰聽到這話,立刻一臉的堆笑,嬉皮笑臉地小跑着跟了過去:“好嘞,正好,小的還給您帶了賀禮。”
茉雲無語地沒有說什麼,她的生辰是快到了,但是她素來不重視這些凡俗禮節,而石騰熱情攤開了包裹,是一堆好吃的,茉雲才微微笑了,眼神稍微柔和了一些:“嗯,算你還有點良心。”
接着,石騰又取下背上背着的長形錦盒,鄭重其事地放到茉雲案前:“姐,這是我那世上最威武的哥哥,為您準備的禮物,此乃他親手所制,托我交給你。”
茉雲低頭看了一眼錦盒,微微蹙眉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她了解的盧正嘯,素來更是不在意這些俗禮,此舉莫非是……也要勸自己求和?
然而,當石騰小心翼翼地打開錦盒時,茉雲卻愣住了。
盒中躺着一把弓,弓身線條流暢,猶如江河蜿蜒,流轉之間透露出一股沉穩與鋒銳的氣息。她輕輕伸出手指,指尖觸碰到弓身的瞬間,似乎能感受到那股深藏其中的情意與力量。
她緩緩将弓取出,仔細端詳着,弓長适中,弓重恰到好處,着實是為自己量身定制,完美地契合了自己的一切。弓身尾端還精緻的雕刻了祥雲圖案,古樸而不失威武。
茉雲的嘴角瞬間浮現出一絲暢然與歡欣的笑意,眼神瞬間亦變得柔和。
石騰則站在一旁,一臉豪邁地指向這弓笑着說:“哥哥将這弓交給我之時,隻說了一句話,開弓之箭當勇往直前!”
茉雲将弓緊緊握在手中,感受着那股熟悉的重量,這一刻,所有的疑惑與憂慮都被這把弓所驅散,茉雲的眼中隻剩下堅定的光芒,說道:“好!”
她當即下令諸将集結商議軍務,她坐在中央,一身戰甲映着陽光,眼神堅定如鐵,嘴角卻勾起一絲冷厲的弧度。她緩緩掃視了一眼在座的諸将,眼中沒有一絲猶豫。
“明日,”她沉聲開口聲音在營帳内回蕩,如戰鼓擂響,“攻打西甯邊關第一城——西間城。”
衆将心頭一震,紛紛擡頭望向她,西間城乃西甯邊防重鎮,攻打西間就意味着正式攻打西甯國。可他們看着眼前的夜鷹,心中那一絲疑慮又被她身上透出的那股不容置疑的威壓所鎮住。
此時,茉雲緩緩開口說道:“我知道衆人心中皆有疑慮,為何要打西甯,我給大家講一個故事,曾經,有一個小孩,她特别喜歡部落圈回來的一匹小白馬。她親手喂養,久而久之情同親人。部落的将軍告訴她,那一年的部落少年射箭第一名,這匹馬便可作為獎勵。于是,她日日從天明練到日落,夜裡借着月光仍在練,日複一日,最終力戰群雄拿到了第一,赢得了那匹馬。”
茉雲的語調平靜而緩慢,可帳内衆人都感受到了一種深沉的情緒在翻湧。
她頓了頓,眼神深邃如夜,繼續說道:“可是有一日,她騎馬遇見了西甯國的國主,他帶着兒女狩獵,他的公主看中了這匹白馬,出大價錢要買。可那個少年無論如何都不同意。誰知道,他們竟然派人來搶。”
營帳内死一般寂靜,老影深吸一口氣看向茉雲,他當然知道這個故事……
“少年拼了命騎馬回到部落,可是西甯的将軍卻帶兵追來,強行奪走了那匹馬。部落雖怒,然而他們勢弱,隻能眼睜睜看着東西被人奪去,甚至連反抗都不敢。”
奇能微微蹙眉,當時他亦在,那份屈辱現在還能感同身受,族裡所有的年輕人都那般不忿,可是老族長說,無論如何為了整個日升部落,誰也不能啃聲。
茉雲語氣低沉,卻透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意:“而有一日,這個少年在草原上騎馬牧羊之時,又碰見了西甯國主一行人,他們驕傲地揚着下巴,好似世間萬物皆該屬于他們,可誰知,那一瞬間,馬兒一眼認出了它曾經的主人,它不顧一切,嘶鳴着奔向少年。”
茉雲頓了頓,眸光微微顫動,随即加深了一絲恨意的狠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