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強和他的探營一隊回營,帶回了西南部落的最新消息,西甯國主大怒,命令西甯大将軍率部對西南部落發動奇襲,說是誓要剿滅這些蠻族。然而,這一場看似毫無懸念的戰鬥,讓營帳内的頓時鴉雀無聲……
王強的聲音中透着一絲驚歎,借着地勢圖介紹到:“首先西甯大軍打了西南部落一個措手不及,可誰也未曾想到,夜鷹居然突破重圍借着地形,一路落荒而逃,西甯大将軍自然是對她窮追猛打,追了不到半日,不知怎的就追到了一狹小平川,西南部落衆人好似天而降,四面夾擊,将西甯軍圍困,來了個甕中捉鼈,将他們的軍械都繳了,西甯此番着實吃了個大癟。”
元帥看着地勢圖眼神中閃過一絲贊許,嘴角上揚的說道:“這夜鷹倒真是個人才!”
從這場出奇不意的反擊中,看得出這位統帥借地勢之利,有着超凡的戰略布局。
此時,魏副帥亦點頭,言語中透出一絲敬意,說道:“從此事來看,西南部落确實也是一塊硬骨頭,不容小觑。”
然而,正嘯沉思片刻,目光落在王強手中攤開的地圖上,眼中透出一股異樣,執禮也注意到正嘯的神情變化。
待他們回到自己營帳,執禮取來了西甯與西南部落交界的所有地形圖,将地圖一一攤開,正嘯走到桌旁仔細看向圖上幾處關鍵位置,頓時眼中透出一絲無語。
執禮則一愣目光随即一亮,指着地圖笑了說道:“少主,真是難怪!”
“什麼難怪?”若辰卻不明就裡的便問道。
“昔日茉雲請命守裴橋之前,在軍營養傷,少主逼她研習些兵法,結果方茉雲故作一副極其不耐煩的樣子,說守城太無聊,時常問些莫名其妙的問題,還與少主争辯,少主亦忍着火,幫她一一解答,可謂是傾囊相授,現在看來她問的……都是這打西甯的戰法,這不就是一早來少主這兒诓騙戰術嗎?”
若辰則頃刻被逗笑了,輕聲說道:“那你這不是名師出高徒嗎?你也可以少擔心些!”
正嘯目光中帶着些許無奈和溫和,可是他心中确實松了口氣,聽剛才的王強所描述的,茉雲以其才智和謀略,已将自己教授他的兵法活學活用,應該足以勝任與西甯一戰了。
這個時候,東山輕輕地走入了少帥的營帳,步伐從容,神情恭敬,執禮見狀立刻開口說道:“少主,是我請了東山來。”
東山微微一笑,溫和地向在場的衆人行禮,他的舉止一如既往,溫文爾雅,給人一種極其穩重的氣息。
何友則忍不住笑了,看向若辰說道:“哥,東山兄還是如此重禮節,虧得他曾和茉雲公事過那麼久。您看思淼,我前些日子去中州見他,他如今就跟一土匪似的,東山兄屬實難得。”
衆人聽了紛紛笑了出來,東山也被逗笑了,他擡手輕輕擺動說道:“大人謬贊了,在下決計比不上少帥,任人如何上天入地,神龍擺尾,皆如此鎮定!”
“我家少主……主要是除了故作鎮定,也沒有其他法子!”執禮接過話,話語中帶着些許揶揄,但更多的打趣,衆人聽了,紛紛笑出了聲,正嘯則一臉不想搭理他們。
東山輕輕拂去一縷發絲,微笑着說道:“少帥,夜鷹之事,是否要将諸位猜想告知元帥?”
正嘯眉頭微微蹙起,他沉默了片刻,随後輕聲說道:“暫且無需告知父帥,免得他夙夜擔憂。”
東山輕輕颔首,默默認同正嘯的決斷,他亦正有此意。
“少主,我叫東山來此,就是想衆人與您一起議議,西南未來的局勢,以及對大戰的影響。”執禮望向正嘯恭敬地說道。
營中氣氛頓時變得緊張了幾分,衆人皆知,這場戰争,關系着的不隻是西南部落勝負……
若辰眼神微凝,沉默片刻後開口說道:“看樣子,情況與我們之前顧慮的不同。西南部落與西甯一戰的關鍵在于,若西甯國主知道自己勢弱,定會像朝廷求合。無論如何,西南部落畢竟是發起戰亂之人,到時候朝廷若與西甯重修合盟,那麼西南部落便在夾擊之中。”
正嘯眉頭緊鎖,顯然在深思這一切的後果,營中都彌漫着一種凝重的氛圍。
就在這時,何友忽然笑了笑,打破了沉默:“茉雲走之時說,若有一日你們兩擔憂她,那麼讓我代為轉達幾句話,她亦不再是中州那個莽撞的丫頭。”
衆人都愣了一下,擡目看向何友。
何友話語雖輕,卻擲地有聲的繼續說道:“正嘯哥,她還說,我們所有人眼前隻有一條路,那便是她赢西甯,您赢峑戎。”
正嘯聽到這裡微微一愣,深深吸了口氣,心中浮現出茉雲那決然與堅定的身影,她此時定是站在風中,眺望蒼穹,周身皆是不可動搖的力量……衆人默然,似乎每個人也都能從這句話中感受到一股桀骜而不屈的力量,再無彷徨。
而此時何友小心翼翼地湊近了一些,聲音也不由得壓得更低:“她還說了一句話……可别讓元帥和老太君聽到了。她說,我方茉雲三十日定拿下西甯,幫我問問盧家軍終日在幹嘛,多久才能拿下峑戎,三輩子了,還不夠嗎?”
正嘯頓時瞪向何友,眼中迸射出一絲怒火,何友見狀,倉皇失措的指向營外小聲說道:“都是方茉雲說的,我可沒敢瞎說。這若是讓盧老太君聽到了,我可不被廢了……”
執禮在旁也一臉憤怒地望向何友,東山卻忍俊不禁,若辰也被逗得笑了,這世上也就方茉雲了,能将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正嘯,瞬間激得火冒三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