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影玲王緩緩總結道:“這就是我們的水由對面送過來的原因?”
明石愛理點了點頭:“他說要幫忙,我幹脆就再多買了一點。”
“……………………”
沒必要,真的沒那個必要。
十分鐘前青森拉拉田的人抱着一堆水,茫然地出現在了場邊,在最前面引路的人正是他們的新任守門員大爹。明石愛理順手拿了瓶遞給路過的中場,禮貌地回頭對志願者們說了聲謝謝。
這個時候對方的臉色已經在茫然和憤怒之間來回橫跳了,最後把黑皮少年踹下懸崖的是禦影玲王見勢不對叫了聲列隊了,明石愛理脫下運動外套露出的熒光黃亮得紮眼的守門員背心。
在場所有人目睹對面眼神變得直直的,整個人都凝固了。
于是介紹時兩邊都顯得有點心不在焉,一邊辛辛苦苦當了搬運工,另一邊莫名其妙欠了個人情,雙方都很不得勁。
回到休息室,愛理就被玲王抓走了,背對他們而坐的隊友們忙得都很刻意,豎着耳朵望天望地望星星。聽完了明石愛理描述的相識到拎包的全過程,哪怕是對手,作為人類的本源身份都對那人産生了微妙的憐憫共情。
禦影玲王抓住了重點:“所以你給了聯系方式麼?”
明石愛理比了個OK:“給了号碼。”
這個轉折一出,瞬間所有人情緒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牧原陵太郎目瞪口呆地轉頭:“不是,你真給了?!”
先前還一個個忙得不可開交的人現在都不忙了,開始七嘴八舌地吐槽。
“明石你糊塗啊!實在糊塗啊!”
“要搬水我們每個人都能扛三箱還有多!哪輪得到他們……”
“我就說,看他面相就知道不是什麼好鳥!”
尤其喝了一口水的中場捶胸頓足痛心疾首,恨不得吐出來還給對方。整個休息室群魔亂舞的,不知道的還以為發生了什麼驚天大冤案。
明石愛理聳了聳肩:“隻是個号碼而已嘛。更何況,他人還怪好的。”
凪誠士郎:“眼神兇惡的好人。”
牧原陵太郎:“一身腱子肉、臉冒青筋的好人。”
禦影玲王深知此事有一個更好的解法,他把手搭在明石愛理肩上,另一隻手握拳拇指在脖子處劃拉一下,臉上投下陰影:“愛理,别的我不多說。零封他!”
明石愛理笑眯眯地應答:“Yes,BOSS!”
那本來就是她要做的事情。
到列隊握手時,這個本該傳達友好競争精神的環節變得異常尴尬緊張。對面大概是在休息室裡被教練訓過了,一個個都用了點力氣握手,呲牙咧嘴撒手時沒哪個手心不是紅的。最後輪到明石愛理,她被晾了兩秒,隊長——也就是在自動售賣機前向她搭話的那人,才臭着臉握了上來:“我叫舐岡了。記住我的名字,做好心理準備吧,就算……哼。我是不會放水的。”
明石愛理歎了口氣:“我知道你是誰,是你不認識我是誰。”
舐岡了瞬間像是想通了什麼,臉紅了綠,綠了紫:“你……!”
明石愛理打斷他:“這些都不重要了,我會全力以赴的,你也該全力以赴。我期待了好久……不過比賽結束,我可不會安慰任何人哦。”
愛理格外認真地盯着對方的眼睛。她先前意識到對方沒認出來自己,就打算在賽前告誡舐岡了,熱心腸歸熱心腸,隻是但凡他對這場友誼賽重視一點,也不會連作為對手的她是誰都認不出來。
“哈哈哈……那就走着瞧吧。”舐岡了嘴角抽搐了兩下,硬憋着直至明石愛理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