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狼的第一次傳球。
聽起來就是非常有紀念價值的事件。
還差一步就能進入射程,按照馬狼照英之前展現出來的性格,誰也沒想到他會放棄射門而去傳球。别說是在監控室旁觀的人,就連在場的對手和隊友,乃至于馬狼自己都無法理解這個選擇。
帝襟杏裡:“他選擇融入隊伍了?”
說出來她自己都不信,但為什麼會傳球?……雖然最後隊友進球了也不壞。開始配合的馬狼比沒參與進攻擊的馬狼威脅性要高得多,話是這麼說,她渾身莫名不得勁,視線飄向了繪心甚八。
黑色鍋蓋頭的男人在看比賽的大部分時間都很沉默,問到他頭上的時候才會有所回應,看情況回複得簡短或者是長篇大論。
此時繪心甚八笑了一聲:“選擇?他還沒做出選擇。”
又來故作玄虛了!帝襟杏裡在心裡呐喊,她抿緊嘴唇都變成了波浪形。愛理,你能懂我的心情吧?!她看向在場另一個人。
而明石愛理根本沒聽人說話,還在對着屏幕感同身受、心有餘悸:“不管怎樣,變得不像自己大部分時間都不是什麼好事……”
帝襟杏裡:“……”
帝襟杏裡含恨忍住了。
兩邊都踢到了4分,接下來隻要哪方先進球,哪方就拿下勝利。潔世一此刻展現出的對比賽的影響已經毋庸置疑,但與其在這人身上過于消耗兵力去提防他,不如集中于這場比賽的本質:拿下進球即勝利。
這次開球,球權在他們手中。
千切豹馬已經證明了自己的速度可以實現破局,當然不客氣地自請把炮彈傳輸給他。國神和玲王雖有不甘,但也都認可了他的做法。
就算潔世一看破了這一點,有意切斷傳向千切的球路——這個人真的會讀心術麼?也說明了這确實是最具威脅性的道路,他們繼續貫徹戰術。隻是點對點的防衛讓球很難傳出去,為了不失去球權,玲王和國神有好幾分鐘都在倒腳回傳。
在潔的貼身防衛下,禦影玲王咬牙看見遠處千切剛好甩開凪,他眼睛一亮,肩膀頂開潔世一拉出空間,一腳傳中飛向千切豹馬。
而就在他這腳傳球出現的瞬間,潔世一立刻放棄他,毫無留戀地沖了出去。遠處凪誠士郎也抛下千切同時起步,淺色的眼瞳亮得驚人,燃燒着懾人的熱情。
熱情。凪誠士郎的面孔在這一刻看上去簡直陌生。
被詐了,他們等的就是現在這記傳球。就像禦影玲王了解凪誠士郎一樣,凪誠士郎也同樣了解禦影玲王的作風,這是針對他設下的陷阱。
禦影玲王此時什麼都沒想。過去未來原點獅子的後代也是獅子夢想夏天汗水我的寶物氣泡香槟下的悶笑約好了獎杯庸才愛意被選中的人才不想被你這麼說露水晚霞地鐵自行車球鞋别留下我啊天台影子勝利和失敗不是一切赢赢赢赢赢赢赢赢赢赢赢赢赢赢赢赢赢赢赢赢赢赢赢赢赢赢赢赢赢赢赢赢赢赢赢赢赢赢赢赢赢赢赢赢赢赢赢赢赢赢赢赢赢赢赢赢赢赢赢赢赢赢赢赢赢赢赢赢赢赢赢赢赢赢赢赢赢赢赢——
他自己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
“踢足球的意義就是赢下去。赢到自己能俯瞰所有人,到時候你們要在旁邊為我搖旗振臂哦。”
啊,手腳什麼時候動起來了。
沖了出去,壓縮着肺部的空氣。他什麼也沒有想。禦影玲王什麼也沒有想。最後關頭他幾乎把自己的身體抛了出去,腳尖堪堪跟凪誠士郎同時碰到足球,這顆足球在兩股不同外力作用下飛躍。
禦影玲王失去了重心跌在地上。而凪誠士郎踉跄着複而跳起來,輕盈、熟悉,跟樓梯間躍下的少年的身影重合了,他用腳背停住球,傳出。
那球落到了馬狼的身前,他條件反射地護球推進。球場上所有人都沖向那個方向,左右兩路是隊友趕了上來,對手跟馬狼并駕齊驅,如果他選擇傳球,勝利唾手可得。
他會傳球麼?
他會選擇傳球嗎?
明石愛理歎了口氣:“希望不要。”
馬狼照英在微妙地停頓後,假傳真扣,腳後跟磕球,身體重心□□一晃騙過國神變向過人,選擇單人帶球前進!
他放棄了直線前進,而是借用反應過來追上策應的潔來虛晃一招,把潔拿他當誘餌的招數原樣奉還,連續腳後跟磕球過人,硬生生殺出一條坦途,一記力道十足的弧線球如彎刀橫空劈斬飛入門口上角。
比賽結束。
玲王奔走到了最後一刻,球網蕩起白浪的時候還往前沖了兩步。喇叭聲響起他才意識到自己再一次輸了,臉色變得極其差勁。凪誠士郎拎起球隊背心在臉上蹭了把汗,眼神從振臂大喊的馬狼照英身上飄過,潔已經沖過去了跟他擊掌——啊。玲王。
凪誠士郎向禦影玲王伸出了手:“好厲害的比賽!果然不是你來當對手就不行!最後那個球,雖然傳球空間擠壓得很狹窄,但我覺得玲王的能力一定能做到傳出去。抱着這樣的想法才定下的計劃……玲王?”
禦影玲王下意識做出了回應,手卻懸在半空中。
馬狼照英向潔世一伸出了手!他拎住潔的領口,憑借恐怖的蠻力把人直接雙腳離地提了起來,壓低的嗓門跟地獄索命一樣命令潔世一收回在球場上對他說的那些話唱衰的話。
“擊掌失敗了。”凪誠士郎小聲說了一句,盯着禦影玲王的表情也帶上了幾分不确定,“我沒有鏟到你。”
情緒被打斷了。禦影玲王這次爽快地完成了擊掌,平複着呼吸,目前還無法做到跟這人對視:“……我可沒那種能把你單手拎起來的力氣,找錯人了,凪。晚點你可以讓愛理陪你玩這個。”
凪誠士郎:“我又不是受虐狂。”
禦影玲王單邊眼角抽搐了一下,他咬牙擠出一句:“你說話的時機差勁得離譜,我還以為你上找着被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