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向自己:“我既是新朋友,也是姐姐,再說教練一職算個長輩也不過分。奶奶的意思是你得聽我的話。”
志熊一愣,判定這個邏輯合理,乖乖地嗯了一聲。
蟻生十兵衛:“真虧你張口就來。”
教練莫名其妙:“不啊。她真的說過。”
“?你認識?”蟻生十兵衛總覺得這句話之前好像說過類似的。
“我認識糸師奶奶,反正都是奶奶也差不多吧。”老人家每年都會從老家過來送特産,年紀大了,叨來叨去地總是說那些,家裡小孩多就愛教育長幼有序、多交朋友,她覺得挺有道理的。
你很适合當教練。蟻生十兵衛忍不住說,明石愛理哎呀一聲說真的麼?看起來有點開心。
但很快,明石愛理就教會了其他人她不溫柔起來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她教學的風格跟她的球風很類似,黏着、樸素又霸道。
明石愛理不要任何多餘的東西,她要這裡隻存在她的聲音和想法。理論知識她沒講太多,寥寥幾句帶過,直接就上手操/練——她覺得動作不對真的會直接上手調整,拎小腿拎手臂握住手指糾正手型按着肩膀放倒在地,根本不管摸爬滾打的男高的死活。與過去的習慣相悖?誰管你?那就打碎了再重組。
要說鼓勵式教學她也鼓勵了,但鼓勵得句句真誠又句句不是那味,聽得人頭皮發麻。
明石愛理很清楚自己在這種地方耐心有限,對于部分人可能稍微多一點,也沒多到哪去。她也許适合當教練,不過不适合長時間當教練。如果真的是教完全從零出發的門将初學者她絕不會自告奮勇,成長的過程勢必是要走很多彎路的,她隻能盡量幫人指明一條沒那麼多彎道的,但肯定還是會出錯,如果中途遇挫還偏偏攤上她被磨滅耐心的時候,對初學者來說也太殘酷了,那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要讓她去教。也就是這群前鋒耐造,明石愛理又希望能夠幫上杏裡小姐的忙,才一口答應下來的。
練吧。隻要練得夠多就有肌肉記憶了。
她都練過來了,沒道理其他人做不到吧?沒關系的,做不到也得做。
好在都有些基礎,其他都還比較順,但在講解怎麼分辨射來的球是哪種類型的時候,她的教學方法遭遇滑鐵盧,拟聲詞搭配手勢的講解有點太抽象了,但對于明石愛理來說倒是很好理解,射手怎麼起腳還有球發出的聲音是不一樣的,如果能辨别出這種不一樣,用什麼樣的方式去接,就像是知道了答案倒推過程。
看着三雙清澈又愚蠢的眼睛,她解釋半天也解釋不明白,有點抓狂了:“就是這樣!就是這樣啊!怎麼就……算了,明天再說。今天接着練基礎,你們回去多看點錄像點吧。”
于是,走廊上。
明石愛理走在最前面,一路走路帶風,外套飛起淩厲的弧度,後面跟着三個大高個,像是保镖又像是一堵移動的牆,見者避退。
這一幕微妙地喚醒了一些記憶……
“藍色巨塔……?”有人低聲說。
凪誠士郎:“愛理,你是終于準備攻打控制室了麼?我支持你。”
明石愛理不得不再次重申:“繪心老師人還挺好的。我就是來食堂吃個飯,訓練結束了大家一路而已。”
“你都沒說話。是生病了麼?”凪誠士郎伸手摸了摸明石愛理的額頭,溫度很正常。
“我倒是挺好的,但是感覺他們現在有點聽不進去話了。”明石愛理比了下後面跟着的三個人。
蟻生十兵衛摸着垂在胸前的黑發,雙眼無神:“潮、不潮……噓咻趴哒啾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牙丸念念有詞:“領域、清除領域、這是我的地盤……野獸,遇到了野獸……”
志熊沉痛地呼喊:“奶奶…………”
她有點憂慮:“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凪誠士郎面不改色地點頭:“我懂了。我會保密,不會問的。”
“喂。”蟻生十兵衛被折磨得夠嗆——對比起來之前助教在第二輪選拔的時候确實是足夠溫柔了,但他還沒好脾氣到任由這個白毛當面損的程度,“你在這裡說什麼風涼話啊?”
凪誠士郎沒理他:“愛理。這次我的室友是雪宮還有凜诶。”
前者明石愛理有點印象,帶着近視眼鏡的模特,後者……哈哈。明石愛理很有憂患意識地正色道:“凪。”
“嗯?”
“如果有一天你跟凜打起來的話,千萬不要讓我知道哦。适當地撒謊也是可以的,玲王說過這叫善意的謊言。”
“……”凪誠士郎動了動嘴,問,“你會支持誰?”
明石愛理正色道:“——千萬不要讓我知道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