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陪愛理親押幾腳射門熱身吧。拉伸做完,士道龍聖如是說,他這次難得沒用明石愛理不喜歡的輕浮語調,眼尾下壓微微眯眼。
大概是因為沒在場上的緣故,剛剛士道龍聖看比賽意外的冷靜,也就招惹她時活躍一些。
明石愛理看了他幾秒,沖他勾了勾手指。
士道龍聖彎腰湊過來,明石愛理一隻手擋在嘴前,側過臉靠近他耳邊輕輕地說:“如果你看得心癢,想學那兄弟倆來記零角度射門耍我,那我現在就可以直接抽你。戴着手套扇人很疼哦。”
但就事論事,這人陪她熱身這份心倒是真的。于是她姑且禮貌地補了一句:“不過謝謝你想到我。”
“……”
明石愛理平常很少用什麼帶氣味的東西,最多是洗完澡後身上有股洗發水的潮濕暖香,他們在替補席坐了半場,此時聞起來氣味相近,像是團冷冽的水汽。露在衣物外的皮膚幹燥又冰涼,說話不經意間熱氣呵在耳根産生了一種火辣辣的錯覺,士道龍聖笑容越擴越大,明石愛理該說的都說完了,拒絕再聽他接下來的狼虎之詞,比出一個噤聲的手勢意味深長地點了點。
中場休息時間隻有短短十五分鐘。觀衆席還在為上半場的比賽議論紛紛,也有人注意到場上熱身的球員,這個時候進行熱身,一般來說代表着很快就會上場,當然也不排除是煙霧彈的可能性。
上半場的門将不角源漏了兩個球也不算什麼緻命失誤,不至于說中場就被換下來,那應該黑發門将就是陪練了,跟她頭碰頭聊了幾句就中規中矩熱身的小子更是臉生,U20到底在出什麼牌?
球迷由衷感慨:“這種捉摸不透的風格,之前也從來沒在U20這支球隊中體現過。是糸師冴帶來的變化麼?能有驚喜的話,就算是值了票價吧。”
球員通道裡,不亂茑揪住法一保守的衣領:“你們踢的是些什麼東西?!現在最重要的是這場比賽的效果!半場就落後?!我不管你想什麼方法,必須給我赢得好看!我那麼屈辱地忍受一個毛頭小子的指手畫腳,不是為了傻坐在這裡當廢物的!聽懂了麼!我們要成為日本足球正義的一方!”
如果這場比賽輸了,不亂茑都不知道外界會唱衰成什麼樣,隻是球隊的風評還好,但因為頻頻卷入負面新聞,上頭對他已經非常不滿了。也就是靠最近賺得不少,才讓他們閉了嘴,如果這場翻身仗沒打得好看,基本就會預定下台。這就讓不亂茑沒辦法穩坐如山了。
他再三警告法一保守——是,不亂茑知道這人隻擅長于守成。但是他的态度必須要讓法一知道,他要是下台,也不會讓其他人好過,狗急還能跳牆,管他什麼惡魔天才人傑的,全都給他作為棋子運用起來!
場下的種種風波尚且沒有影響到場上。
熱身的時間不算長,明石愛理簡單活動了一番,感覺到身體熱起來就選擇打住。其他人也陸續回來了,愛空朝她走過來,看到門将警惕驅趕的動作後沒忍住樂了:“知道了。會适當往前壓,現在還沒開始就不準我靠近了麼?”
明石愛理深深地看他一眼,考慮到待會大家就是互相兜底的關系,敷衍地笑了兩聲什麼也沒說。
見狀,愛空立刻嚴肅地重提隊伍最重要的東西是什麼?聽了八百多遍的口号,明石愛理條件反射回答是信任問題……隊長舒展眉頭,伸出了拳頭鼓勵般看向她,門将莫名其妙地握拳還是跟他碰了,表情緩和了一些。站在不遠處見證了隊長哄孩子的全過程,仁王和真眉毛抽了抽:“總感覺之前跟她較真是我輸了……”
音留徹平拍了拍他的肩膀:“都說了小愛其實很好哄的啦。”
這個好哄具有相當彈性的定義。起碼對面的藍色監獄衆人沒誰覺得助教好哄過,此人翻臉如翻書的速度和若無其事的暴言都讓人印象深刻,禦影玲王這種戴了十米厚濾鏡的人才說得出她為什麼翻臉在座的各位都可以反省一下的屁話……而贊成他的隻有糸師凜。如此可見這段對話的含金量。
不得不說,助教臨走前那句想要我讓着你們麼?傷害不低且羞辱性極高。日夜相處的那段時日,明石愛理配合訓練時撲救的次數也不少,成功突破她五指關的進球才在少數,戰術安排中,對門将的重視隻排在糸師冴的後面。
他們嚴正以待,結果上半場人穿着外套坐在替補席淡定地看比賽。下半場看她終于出現在門前,衆人都有種來都來了……又或者是大石落地的感覺。
場邊,帝襟杏裡第一反應是法一保守對不角源的發揮很不滿。但就算是作為對手,也不得不承認人家其實表現得可圈可點,撲出凪誠士郎的世界波都可以進十佳盤點了:“愛理和士道這個時候被換上?”
繪心甚八嗤笑一聲:“給法一保守人他都不會用,一手好牌打得稀爛。”
帝襟杏裡:“繪心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