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道龍聖的梅開二度幫助U20在第六十分鐘再次反超藍色監獄,比分來到了3:2。
到底還在比賽中,明石愛理深吸一口氣,把視線硬生生拔了回來,這才終于看到杵在她面前的愛空。她稍作回憶——嗯?剛剛好像晃了一下,我腳滑了?但感覺也沒摔啊。那圍過來幹嘛?又不是我進的球。他們剛剛似乎是有說話?……不管了假裝聽見了吧。明石愛理比出大拇指說well done!封堵得厲害。
結果她現在才注意到旁邊有人啊。
衆人心想。
但是三連撲和這人陰沉臉色的餘威還在發揮作用,就連平時經常唱反調的仁王都什麼也沒說。明石愛理是不會講場面話的。即使是出言敷衍,她也不會說謊,來自門将的突然認可讓後衛們縮回了視線,除了音留徹平高高興興地說小愛你也好厲害,其他人都心思各異地保持了詭異的沉默。
明石愛理在場上會刻意減少說話,輕飄飄的語氣詞消失,往日的絮語也閹/割成祈使語氣的短句。一雙眼睛盯着整場她真沒精力跟其他人産生什麼互動,興緻起來了多說幾句柴田早見能踉跄着跑到場邊嘔吐,養成了這種習慣并非她的本願,但反映出來的結果就是她在場上非同尋常的冷淡,鼓勵的口吻也近似于命令。
還不如不誇。有人想。
……這種态度又可愛又讨厭的。也有人想。
重新開球後,大概摸清馬狼照英路數的後衛很快封住了他的道路——雖然很難理解,但看明白這人實際上就是在針對他的隊友潔世一這點後,馬狼的行為就變得好預測起來了。
“馬狼選手被迫隐身了……U20場上調整戰術的速度很快,針對藍色監獄的換人做出了有效回擊。哦!現在球又到了糸師冴的腳下,他們最擅長的反擊要開始了!”解說員夏木春太郎看見自己支持的隊伍拿到了球權,精神振奮起來。
糸師冴分球,他這次找上了狐裡輝,靈活的小個子球員發揮了他的機動性,與超健人打配合運球往前,在被蜂樂回和烏旅人聯手防住之前,重新把球送回糸師冴腳下。
糸師冴被糸師凜對位盯防得緊,他不耐煩地再次把球傳向士道龍聖,因為糸師凜的幹擾,這腳傳球略顯倉促,士道龍聖需要跑動得更加積極、把直覺壓縮到極緻才能跑到最佳的位置——這是他想要的!惡魔現在就連緊追其後的禦影玲王的存在也能夠忽視了。
吸取前一次失敗教訓的禦影玲王再次放鏟。
士道龍聖頭也不回提前變向内切,他即将面對的是我牙丸和禦影玲王的夾擊。再進一個球,藍色監獄獲勝的希望就有些渺茫了,是以這次面對進攻,幾乎大部分的球員都選擇回撤進行防衛。
這種全攻全守式的防衛并非沒有成效,士道龍聖最終還是被逼到臨近邊路,死球重開還是接機反攻……禦影玲王不假思索地選擇了更冒險的後者,這對于他來說是更好的選擇,他的傳球直指凪誠士郎。
攻擊再次翻轉。
看台上明石齋一被比賽的節奏裹挾得暈頭轉向,就連眼鏡歪了都不知道。他不是第一次看球,但這還是第一次來到現場,攻防轉換太快的時候甚至連球在哪裡都找不到。他隻看出一件事。明石齋一死死盯着球門,在别人歡呼進攻猛烈的時候鐵青着一張臉,猛烈旋轉的球與手套相撞發出沉悶的巨響,即使是場中喧鬧不斷也隐約能聽見。門将倒地再爬起的動作連貫流暢,習以為常又專心緻志,天啊,撲出這些球和被迫挨打有什麼區别……
又是轟重炮也不怕腿廢了!
明石愛理再次擊出馬狼的射門時在心裡罵道,場上她最不喜歡的就是這些力量型的球員,撲是能撲,她盡量會放棄硬接轉為選擇擋出球門就行,隻是這樣少不了會出現補射,一而再再而三的連續撲救就算是她也會感到吃力。
馬狼照英出現的時機微妙,門前左邊糸師冴攔住潔世一,右邊愛空卡位糸師凜,兩邊都有一定機會起腳,她正準備先破壞進球,這人沖出來跟鬼一樣就是一腳爆射。不幸的是這是馬狼,幸運的是這是馬狼——他具有大半力量型射手不具備的一個特點就是射門的準心,有個習慣是會事先盯住目标,大有我就射這你有本事撲出去的感覺。有魄力,很好,容易分辨,更好了。至于起腳快、力道大對于明石愛理來說都是能夠利用技巧解決的問題。
她沖到一半,握拳把球攔出去,搶落點還是愛空和仁王更有優勢,她立刻呼喊壯丁上搶。
突然間,她眼皮一跳:本該下落的球不見了。
此時凪誠士郎像幽靈一樣出現在後面,借着隊友的身型遮擋無視角射門!這腳盲射的香蕉球在空中拐出一個誇張的圓弧,繞過前方争奪搶位的球員,從側角打入球網中。
明石愛理意識到有人率先搶到落點的時候已經提高了警惕,但也沒料到凪誠士郎借着幾人身形遮擋,像是任意球戰術繞過人牆那樣搓上一腳。她封堵潔世一,提防住糸師凜,連撿漏的馬狼照英都盯到了,唯獨沒看見凪誠士郎是什麼時候沖上來的……
這是玲王發起的進攻。凪誠士郎看着球網蕩起白浪,撲空的門将落地。
他們在人群中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