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就在這時被打開,一個少年看見陶玉京後怔了怔,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喊道:“七哥,你醒來啦!”
接着他又朝外大聲說道:“七哥醒了!”
外面有些混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七嘴八舌的聲音一股腦地傳進他的耳朵。
“七哥!”
“七哥終于醒了!”
“别擠我呀,老十你是不是想找抽。”
“當着七哥的面你還敢打我呀,我要先去看七哥。”
最先開門的那個少年喝止道:“好了好了,七哥剛醒,你們吵死了,再鬧都給我滾出去。”
少年們瞬間安靜下來,閉上嘴推推搡搡地進門。
陶玉京身邊少有這麼熱鬧的場面,不過他卻不知如何開口,畢竟少年們口中的七哥已經不見了,現在在這具身體裡面的是一個陌生人。
嶽起湊過來,小心地問道:“七哥,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啊?”
陶玉京老老實實地回答:“我的後腦勺還有些痛。”
“靠,王二麻子那小子下手也太黑了,平時白受兄弟們的照顧了,之前被趙全德欺負的時候,是誰站出來幫他出頭的,現在居然對七哥下這麼重的手,下次見到他我非得揍死他。”
“算了,他也挺慘的,老婆被搶了,兒子被殺了,就連自己賴以生活的鋪面都快沒有了。”
“那能怪誰,他自己軟得跟蝦爬子似的,不欺負他欺負誰,也就是知道我們七哥仁義,要是換作讓他去砸那趙全德的頭,他敢嗎?”
陶玉京知道自己現在不該多言,但還是忍不住說道:“那個王二麻子為什麼不報官?”
他在紹權縣當了四十多年的縣令,一直鐵面無私,秉公執法,所以他以為其他地方的官就算會有人徇私舞弊,貪贓枉法,但到底不至于太過分,在國土之上,天子管轄之内,好歹還是有人主持正義的。
不料少年們好像聽見了什麼奇聞:“七哥,你是被王二麻子的豬腿骨給砸糊塗了嗎?這天下還有一個好官嗎,搶他老婆,殺他兒子的就是這惠川縣的縣令趙全德,你讓他上哪告去?”
“什麼,竟然有這種事?!!”陶玉京騰地站起來。
“七哥,息怒息怒。”嶽起等人把他拉下來坐下,奇怪地問道,“七哥,你這是怎麼了,這個反應怎麼像是頭一次聽說似的,難道之前的事你都忘了?”
陶玉京不會撒謊,他回避地說道:“确實是不記得了。”
話剛說完,一個少年哇地抱住他就哭了起來,“我的七哥,那你不是忘了我老十了!我們的兄弟之情你都全忘了嗎?”
開了一個頭,安靜沒一會兒的少年們又喧鬧起來,這次嶽起也在哭,沒人勸阻,簡直吵得要把房頂掀開。
陶玉京忍不住在心裡想,他死的時候都沒有人哭得這麼吵。
“雖然我不記得了,但是如果你們幫我回憶一下的話,說不定我能記起來。”陶玉京勉強把自己的胳膊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