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猜到他會是這樣說,陶玉京背起車文星,心急如焚地說:“不行,這樣一來回地折騰太費時間了,我弟弟恐怕沒等到大夫就要死了,我現在就背他過去。”
他們剛往外走了兩步,就被攔下,“陶公子,外面已經天黑了,你和令弟初來京城又不認得路,還是在屋裡等着比較穩妥一點,你放心,阿貴腿腳很快的,不一會兒就能為你弟弟請來大夫。”
本來陶玉京也沒打算就憑這樣就能輕易出去,他不過是想試探一二,于是見好就收,“那好吧,多謝大人了。”
“陶公子客氣,快把他放在床上吧,這樣躬着可不行。”
車文星不愧是靠坑蒙拐騙吃飯的,演技十分出神入化,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就連陶玉京都快以為他不行了。
轉身回房的瞬間,陶玉京用餘光瞥了房間那邊的人一眼,隻一眼,就讓他恍了一下神。
盛明燭?他不是應該在軍營嗎,怎麼也到京城來了?
陶玉京不相信自己會看錯人,可是盛明燭的确沒有必要來這。就在這瞬間,他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二十年前,他高中狀元春風得意之時,礫城卻發生了一場叛亂,雖然很快被平息,不過主犯卻被押赴京城,因為據林立誠說,那人還牽扯到一樁關于皇帝的巫毒案。
那場叛亂似乎就是盛明燭掀起的,至于他是否被鎮壓,後來人又去了何處,陶玉京不得而知,不過那一次的确是讓雙方都損失慘重。
大夫很快被請來,車文星深谙此道,竟然真沒被發現出什麼異樣,遂驿官也沒有懷疑,關切地說了幾句注意好身體,有什麼事立馬告訴他們,就帶着人離開了。
等所有人離開,車文星從床上翻起來。
“這老東西防備心還挺重的,我感覺他一直盯着我看。”他問陶玉京,“怎麼樣?”
“驿官雖然不讓我們出去,卻也好言好語,并沒有撕破臉的意思,看來他們并不是在這裡動手,而是起到一個麻痹的作用。”
車文星略略放心,“這麼說我們暫時是安全的了?”
“至少目前來說是這樣。”陶玉京猶豫了一下,還是同車文星說道,“新來的那倆人,其中一個我似乎認識。”
“是嗎?如果真的認識的話,咱們說不定可以相互配合一下,從這個鬼地方離開。”說到這他又有些發愁,“不過我們怎麼接觸到他呢?”
正說着,剛才車文星翻出去的窗戶,翻進來一人。
“誰?”車文星準備動手。
陶玉京叫住他,“文星哥,這就是我說的那人。”
盛明燭挑眉:“想不到你們還在背後議論我。”
他的目光落在車文星身上,隻掃了一眼,就看向陶玉京。
車文星:?就這麼華麗麗地無視他了?
陶玉京本來想問他為什麼會來着,可是礙于車文星在,他不好直言盛明燭的身份,隻能幹巴巴地解釋道,“我在和文星兄說剛才似乎看到你了。”
“喔”,盛明燭看不出情緒,客氣地對車文星施了一禮,“在下祝明,是玉京的表兄。”
陶玉京略略詫異地看向他,心說怎麼他就變成他表兄了。
盛明燭對着他挑了一下眉。
“原來是表兄啊,”車文星大大咧咧地說道,“玉京是我兄弟,那我也叫你表兄好了。在下車文星,幸會!”
“文星看着年歲不大的樣子,怕是要比阿京小不少吧。”
“不不不”,車文星連連擺手,“我一直都是這副樣子,其實已經娶妻了。”
“原來如此”盛明燭見陶玉京欲說還休的樣子,嘴角含笑道,“想不到阿京離家沒幾日就結交了好朋友。”
這話讓人聽起來怪怪的,陶玉京不想再在這上面多說了,連忙岔開話題,說起了正事,“表……表兄,你可發現這家官驿有問題。”
盛明燭點點頭,“這正是我過來的目的。昨日我收到消息,說林立誠在京城大範圍地坑害來京學子,我擔心你,所以過來看看。”
陶玉京聽出來盛明燭的言下之意,竟是在同他解釋嗎?
“我們也是進來之後才發現這裡不對勁的。整棟樓,就隻有我們,其他的人都不見了。對了,同你來的人是……”
“書宴,我的侍衛,回頭介紹你認識。”
車文星對此沒有多問,身在外面,知道得太多并不是什麼好事,他道:“你們說驿官準備什麼時候動手,我們得早做準備。”
盛明燭道:“最多兩日,時間久了,這官驿隻有我們這幾人的事瞞不住,他們肯定也沒打算等到那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