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嘗了一點肉,覺得這次的野豬肉味異常鮮美。隻有小皇子心中害怕自己馬背上羊皮袋裡面的東西被人發現。
皇帝和大臣都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犯下了深重的罪孽。
文字散去,陶玉京的心中卻久久無法平靜。
這段文字說的是誰,是久遠的被塵封的曆史,還是現在發生過的事?
裡面說的皇帝是金凫嗎?
陶玉京搖了搖頭否定,且不說金凫是不是文字中會教育兒子要當好皇帝的一個人,金重關現在不過三四歲,遠沒到可以獨自騎馬狩獵的地步。
他終于知道鴻及法這種能力的局限在哪裡了,雖然可以算出一定的内容,卻無法窺及全貌,還需要發揮一定的想象能力。
八卦台又恢複了原樣,陶玉京本來準備再割手看看後面發生了什麼,然後子樂阻止了他。
“你不能再放血了,看看自己現在的樣子。”子樂把一面普通的鏡子舉到了他的面前,陶玉京被鏡子中那個完全失了血色,形容枯槁的男人模樣,吓了一跳。
這是他現在的樣子嗎?像從地獄裡爬出的鬼一樣。
陶玉京總算知道為什麼看見鴻及法會是那個樣子,恐怕動用一次這種能力,便是以什麼為交換代價的,這段時間他應該沒少使用,所以陶玉京今日隻不過割了一道口子而已,便成了這個樣子。
想到這裡,陶玉京收回了手,他還不想就這樣死在這裡。
“你們這裡有吃的嗎?”失血過多之人最好還是能進食補充點,不過這個娥賽居連個廚房也沒有,他真的很懷疑他們是怎麼活下去的。
子樂和子歡把頭搖得像撥浪鼓,“沒有,沒有,娥塞居的人都不需要吃東西。”
好吧,他就知道這個地方詭異得不能用尋常人的眼光來看。
他搖搖晃晃地躺在床上,用睡覺來恢複精力。
但是閉上眼沒睡一會兒,子樂又跑進來吵嚷,“别睡了,安遠公主過來了。”
陶玉京眼睛倏然睜開。
子歡也跑進來,兩個人連忙将他拉起,又幫忙給他整理好衣服,梳好發冠,陶玉京被他倆這反應逗笑,“你們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居然會怕金枝?”
子歡瞪了他一眼,“你懂什麼,我們神甫牢世世代代效命于皇族,金枝就是我們的主子,當然得特殊對待。”
陶玉京‘哦’了一聲,任由這兩個小童子折騰。
把他帶去見金枝的路上,他們還緊張地交代:“你可千萬不要露餡,不知道的就别說話,要是讓安遠公主發現你不是先生,我們就完蛋了。”
陶玉京嘴上答應得很好,等見到金枝以後,才發現這兩小童子的擔心是多餘的。
金枝對他相當客氣。
“及法國師。”金枝甚至還對他行了個欠身禮。
如果金枝知道眼前這具身體裡的是前不久她還派人追殺的七哥時,會不會氣死。
“公主請坐。”陶玉京還是坐在下首。
“今天我來,是告訴國師一個好消息。”
“哦?是什麼好消息?”陶玉京心中一緊,不會是盛明燭那邊出什麼事了吧?
金枝微微一笑,看上去十分愉悅:“今日我終于将林立誠那老家夥送進了大獄,這算不算是一件好事。”
“那恭喜公主了。”
金枝在注意他的表情,見沒有什麼特别激烈的反應,似乎很是滿意,“我知道之前國師跟林立誠有點交情,不過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你被關在這裡沒有選擇,我也不會怪你,不過如今他已失勢,我希望國師還是要認清這天下現在誰才是你最可以依靠的人。”
原來是來結盟的,以金枝的做派來看,她會來找鴻及法他一點兒也不感到奇怪,隻是鴻及法雖然名義上是國師,卻被關在這種地方,不知道金枝又想從他這裡得到些什麼呢。
“我看國師臉色很不好,想來是近日操勞所緻,不知道前段時間林立誠前來向國師打聽了什麼事,而國師又是如何回複的呢?”
這時子樂适時給金枝奉上了一杯茶,而子歡偷偷在他旁邊告訴他,“就是問的你的事。”
幸好鴻及法平時從不避着子樂子歡,陶玉京這才能夠順利應答。
不過金枝既然有意拉攏,他或許可以借此利用一番。
“林立誠此人心胸狹隘,為人陰險自私,我早知他不是公主的對手。他所打聽的也不過是一個叫陶玉京的無名小卒之事,全系私心,公主不必在意。”
“哦?”金枝摩挲着自己的指甲,似有疑惑,“可是林立誠不是這麼說的。”
陶玉京處變不驚地微笑,“不知道他是如何說的?”
“我去牢中看他,以保住他性命為交換,他告訴我,從你這裡得到的消息是,那個叫做陶玉京的人,便是七哥,而他是重生回來的。”
金枝起身,慢悠悠地逼近,“我以為以誠待先生,先生便會真心待我,可為何先生卻哄騙我說陶玉京隻是一個無名小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