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十二點的男寝雖然已經熄了燈,但是笑鬧聲依舊此起彼伏,畢竟大學生的作息時間永遠是晝伏夜出。
蘇清晚幾人等到學生們都陸續的睡了以後才從宿舍裡出來。
此時的整棟樓都安靜了下來,就算是有些動靜也都被掩埋在了小小的一隅,隔着一道門就無人知曉。
張桢澤的宿舍是608,這棟樓雙号房間背陰,大多數的時間都曬不到太陽,房間裡不可避免的有一股潮濕的黴味。
蘇清晚看着門牌上的三個數字,問:“是我看錯了嗎?”
席溫聞言也看了過去:“你看到了什麼?”
蘇清晚:“809。”
席溫輕啧一聲:“我看的也是809。”
“局長,你呢?”
“809。”
“看來,今天不會白跑一趟了。”席溫說完伸手在門牌上輕輕一掃,那三個數字頃刻之間變成了三團赤紅的印子,無法辨别出具體的數字。
“跟緊我。”席溫伸手拉住蘇清晚的手腕,将人帶到自己身邊站好。
谷叢隐往前一步,伸手推開了緊閉的屋門。
屋裡一片漆黑,今夜有月,按理來說不會這麼暗,但是屋裡面卻像是被灑滿了墨汁一般,黑的均勻而濃郁。
蘇清晚反手握住席溫的手腕,他有些緊張。特别是在他擡腳踏進宿舍時竟然聽到了一種噸噸噸類似于熱水燒開的聲音時,腦子裡的那根弦開始急速的繃緊。
席溫感受到了蘇清晚的情緒,腳步一頓将人攬到身前。
谷叢隐瞥了眼席溫,然後舉起雙手在身前畫出一道金光閃爍的咒印拍向屋頂。
蘇清晚看到一道金光閃過,屋裡的一切無所遁形。
四張床上空無一人,但是每張床所靠的牆面上卻有一道黑影,像是将人塗滿黑色墨水以後按在上面印出的痕迹,五官模糊四肢清晰。
“牆上的東西是什麼?”蘇清晚問道。
席溫随意的看了一眼就移開了視線,然後低聲解釋:“一種媒介,那東西就是靠這東西進的張桢澤的夢境。”
“可是四張床上都有,難道他們宿舍的四個人都被人闖入夢境了?”
“應該是。”席溫說到這裡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看來,被鐘鳴斯招出來的東西,胃口很大,它們要的不僅僅是參加聚會的那些人,而是整個大學的人。”
“鐘鳴斯他真的隻是被利用了嗎?”那次聚會以後他們去找過鐘鳴斯,可是他始終堅持自己隻是無意間拿到了那本古籍,而之所以會舉辦聚會招魂完全是因為自己想要嘗試一下,他并不知道自己會成功。
蘇清晚他們當然不會相信鐘鳴斯的說法,可是他們找不到其它的證據,鐘鳴斯在那次聚會以後沒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無所謂了,反正那些東西已經出來了。”谷叢隐說完在環顧了一周,然後擡手輕拍了一下單人床上的扶欄。
咚的一聲,什麼東西從床上滾落摔在了幾人身前。
蘇清晚垂眼看去,地上黑漆漆的一團,和黑暗的環境融為一體。
谷叢隐又朝屋頂拍出一道咒印,蘇清晚和地上那個四肢扭曲,五官揉成一團的小東西打了個照面。
“...”蘇清晚往旁邊退了一步。
它像是一隻被扒了皮的兔子,但是四肢又實是太長了,像是被人硬生生的扯長的,肌肉上有縱向拉伸後的撕裂紋路。
蘇清晚注意到它的身體下面有一灘血水正在浸開。
被扒了皮的兔子也不會叫,它就睜着一張赤紅的眼睛盯着站在身邊的三人,時不時的抖動自己那條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