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又在阻止這輛車進來。”
“什麼?”
“是的,姜又用這條金鍊子收買李銘,”趙彪頓了一下,“我當時不清楚為什麼要給這麼貴重的物品,唯一的解釋就是車裡的東西很特殊。”
君輕和韓明非對視了一眼,他們這種下意識的動作是長時間形成的默契,出自本能,兩人很快收回目光,君輕又問:“——你全程目睹了他們的交易?”
“他們交易的時間很短,姜又應該是怕被人發現,鍊子扔給他就匆匆走了。我跟李銘的關系也算可以,撞見這事兒後他答應把金鍊子換成錢分我一半,我們一起辭職。不過我沒想到李銘那麼貪,收了這條鍊子之後還打算賭一把敲詐這輛車——那天我剛走沒多久就遠遠看見一輛貨車進了小區。”
“然後我就回來找他,那輛車能進來,李銘一定收了好處,但我一質問他,他就開始破口大罵,說讓我别沒事找事。”趙彪咬牙道:“後來我一直追問,他才告訴我真相。”
君輕微微眯眼:“什麼真相?”
“那貨車裡堆着幾箱雜物,雜物後面是幾個人,他一探進去,三把槍架在上面指着他,李銘檢查後車廂的時候愣是一個屁都沒敢放,就這麼讓車開進去了,還被對方帶上了賊船。”
“......”君輕摸摸下巴:“賊船?”
“對方要求6月28日當晚21點50分到22點20分之間放這輛貨車出去。李銘吓的夠嗆,怕這貨車一進一出攤上事兒,第二天就辭職了。”說到這兒趙彪臉上露出自嘲的表情:“他寫完非要我也辭職,那金鍊子的錢還沒到我手裡,我還要養家,隻能一拖再拖。”
韓明非微微蹙起了眉,【那他28号當晚為什麼來值班?】
趙彪遲疑了下:“因為28号那天,姜又又來了一次。”
“...又來了一次?”
“她要進小區,”趙彪頓了足足好幾秒,才繼續說:“我不清楚她的目的,但姜又這個時候回來,最忐忑的是李銘,出乎意料的是,姜又給了他将功補罪的機會,就是在28号當晚送走這輛車。”
君輕這下就有點意外了:“她和那四個人不是一夥人,态度搖擺怎麼這麼大?”
“那我就不清楚了。”趙彪說,“該說的我已經說完了。至于我和李銘的私事,應該與你們無關,恕我無可奉告。”
*
“真要去嗎?”劉闵看了看外面的冰天雪地,語氣不太肯定。
君輕沉吟片刻,而後拉了下衣領遮住下巴,緩緩道:“地址‘K’都發過來了,現在就去,到地方詳細資料應該也出來了。”
“她也太财迷了小君總。一個人的詳細資料開口就是五十萬,五萬就隻能看個姓名住址,姓名咱們都知道了,合着就給個住址“CBD博海書院3号”——這年頭有這麼黑心一心隻想斂财的黑客嗎?她是有幾百個小情人要養?這麼沒有職業操守,我懷疑她根本就是兩頭收錢,說不定這會兒正在姜又旁邊說‘給五十萬幫你拖住君輕兩個小時’!”
君輕手揣在兜裡,微微挑眉:“一天24小時在線,半分鐘不到查出住址,你要是能辦到這黑心錢我也讓你賺。”
“24小時接單這還是人嗎?影分身?精神分裂?一個白天接單,一個晚上接單?反正我要是24小時不睡直接精盡人亡了,算了算了,還是就幹好我的護衛隊隊長吧——但是現在冰天雪地的我們怎麼過去啊!”
劉闵拿着手中從趙彪手中剽竊來的未來7天寒流時間段絮絮叨叨,“接下來還有兩個小時能外出活動,小君總咱們得抓緊時間逮她,姜又這家夥肯定知道點東西——”
君輕目光遊移。
“金鷹是為帝國效力毋庸置疑,查他們四個不好查,但這個姜又,”君輕突然一頓,“——保不齊真是突破口。”
“什麼?”
“感覺這個人很矛盾,給保安金鍊子也有點違和。”君輕伸了伸懶腰,松了一下骨頭:“這個月真是跟姓姜的犯沖,金鷹裡面有個姓姜的,現在又來了個姜又,咱們護衛隊還有個姜霖,回去告訴崔姨這個月做飯别放姜了,看見就鬧心!——以前我怎麼沒發現姓姜的這麼能生,什麼時候滿大街都是姜家的人了...”
劉闵“咦”了一聲:“會不會就跟姜家有關?姜又和金鷹将軍姜有明?這名字也挺像啊,不就差一個字兒嗎?”
“可是姜有明爸媽都死了,隻有一個妻子,除此之外沒親人啊,而且他看起來也不像是跟世家有關系——至少首腦絕不會用世家的人...”
君輕若有所思左右踱步,視線盯着不遠處韓明非坐在輪椅上跟警方交涉的側影,動作微頓。
白茫茫的雪将地面擡高半米,從雪地裡挖出來的屍體已經凍死多時,身上被冰層包攏,像是被珍藏在水晶裡的樣本。
看着像藝術品,實際上卻殘忍至極,寒流随着暴雪襲來的那一刻,世界也都随之定格了。
韓明非臉色沒有什麼變化,微微擡頭的姿勢讓他看起來似乎比警察還要氣定神閑。
君輕走過去,“都說完了嗎?”
來這兒的民警是兩位小年輕,正好在附近組織人掃雪,大雪封路現在車都開不動,把人帶走都是問題。
韓明非視線落到君輕臉上,很快又若無其事收回了目光。
其中一個民警:“差不多了。”
君輕掃過她凍的通紅的手,“Omega?這天兒出警怎麼不戴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