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端着餐盤路過,姜問渠本想叫住她問一問李長亭的喜好,看看能不能培養出一個共同話題出來,沒想到他還沒張嘴叫住安妮,就聽見安妮念叨着:“昨天和今天安特都沒給我打通訊,真稀奇。”
姜問渠心裡一凜,他悄悄背過身去,選擇當一個小透明。
“姜老師!”安妮突然叫住他,“最近都沒怎麼見到你,看來技術隊的工作挺忙的。”
那可不是,為了十多天前的那個夜晚在李長亭面前誇下海口許下的承諾,姜問渠最近就差直接卷鋪蓋睡在機甲站裡了。
“還好,”姜問渠轉過身回答道,目光有些心虛的在安妮的身上落了一下。
“歐也尼亞呢?最近也沒看見他,”安妮朝他身後張望,“他怎麼也不來找我們玩了。”
安妮心思簡單,目前為止也就她和安特還沒看出來歐也尼亞根本不是個人類小孩。
“跟着将軍出去了,”姜問渠道。
“啧啧,”安妮上下打量着姜問渠,然後滿奕的點點頭,調侃他,“可以呀,姜老師,你馬上就可以父憑子貴了。”
姜問渠苦笑着答應道:“接你吉言。”
“對了,我有個事兒想問問你,”姜問渠思考着措辭,撓了兩下頭發,說道:“就,我想問問你們将軍一般都喜歡幹什麼呀?”
“我們将軍喜歡幹嘛?”這可把安妮問住了,她索性放下餐盤坐在姜問渠旁邊的坐位上,“我哥他好像沒什麼特别特别喜歡幹的,不工作的時候,他似乎挺喜歡發呆的。”
“發呆?”姜問渠重複道。
“對啊,”安妮點點頭,“發呆,就冷着一張臉,目光聚焦在某一個點上,一動不動,可能是他大腦休息的一種方式。”
“不過,你問這個幹嗎,”安妮壞笑着,“是為了打通訊吧?”
姜問渠的臉一下子就漲紅了。
“哎呀,你怎麼那麼純情,”安妮放下手中的餐具,“我跟你說,要拿下我哥這種悶騷你就不能太上趕着。”
姜問渠充滿期待地看着她,等着她的後文。
“來來來,我問你,到目前為止,我哥是不是沒主動給你打過一次通訊?”安妮做出一副料事如神的姿态。
姜問渠嗯了一聲。
“你看吧,”安妮湊過去,在姜問渠耳邊小聲道,“我跟你說嗷,男人都這樣,你得若即若離、忽近忽遠,讓他覺得你叫人捉摸不透,你要勾着他,釣着他,讓他心裡跟貓抓似的,讓他每天都想見到你,但是!”
安妮表情嚴肅起來,“重點來了,但是!你要讓他見不到你。這樣他才會想,知道嘛?”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姜問渠沖她拱拱手,“姑娘的見解叫人欽佩。”
安妮驕傲地哼了一聲,“那是!”
姜問渠突然有些好奇,“那你覺得安特怎麼樣?”
“他呀?”安妮有些奇怪,她立刻警覺起來,用懷疑的目光看着姜問渠,“你問他幹嘛,姜老師,不會是那種人吧?”
“什麼人?”
“吃着碗裡看着鍋裡的人,”安妮回答道。
“呸呸呸,”姜問渠恨不得豎着手指起誓,“誰吃着碗裡看着鍋裡了,我就是随口一問。”
安妮哦了一聲,“安特這人功夫還行,機甲也開得溜,但是腦子不太好,等局勢安定下來了,非得讓将軍把他送進醫院治治才行。”
瞧着安妮的神情,姜問渠心裡有了數,合着這丫頭剛才那一通全是理論知識,恐怕一點實踐經驗都沒有。
怪不得将軍不讓他倆打通訊,這兩人都缺同一根筋。
雖然都是理論知識,但仔細想來也并不是全無道理,姜問渠今天第十八次點開個人終端又關上,李長亭确實從來沒有主動給他打過通訊。
就到今天晚上,如果今晚李長亭沒沒有給自己打通訊,自己就主動給他打過去,姜問渠兩手一撐,往後一倒,望着機甲站上方沒被遮住的藍天。這種感覺就像是毒瘾發作,看不見李長亭,四肢百骸都在抗議,可是一見到他,大腦就空空如也,内心裡充滿了一種如夢似幻般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