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哪個男人能在聽完這句話後無動于衷,周令許也不例外。
酒底磕碰桌面,發出不明顯的聲響,嘈雜聲撞擊耳膜,周令許阖了下眼睛,手指很重地按壓太陽穴,問段洺樓上的房間是不是空着。
得到肯定的答複後從沙發上起身,微敞的衣領下是若隐若現的鎖骨。領口沾了些酒漬,是香槟的痕迹。
和段洺打了聲招呼,視線擦過那張和白筝有着三分相像的臉時未有一刻的停留。反倒是那人,讓這個眼神看得一激靈,就連段洺和他說話都沒聽見。
“愣着幹嘛。”段洺催道:“去啊!”
他愣幾秒,反應過來後立刻跟上去。
震耳欲聾的dj曲震得人耳鼓膜也跟着翁鳴,昏暗的燈光籠着走廊上兩兩依偎的身影。這種場合對周令許而言并不陌生,甚至司空見慣,他也是這麼肆無忌憚過來的。
空氣彌漫着嗆人的香水味,越靠近電梯越分明。周令許忽地彎腰,身後一直不遠不近跟着他的人當即上前,卻不敢伸手,隻怯怯問道:“許哥,你沒事吧?”
周令許搖頭,知道今天的事并非是他本意,态度沒剛才那麼強硬:“别跟着我。”
“可是……”
“不用怕他。”周令許拿手在牆上撐了一下,鼻腔裡那股沖人的味道不知因何散了一些,他直起身:“他不會把你怎麼樣。”
他了解段洺,深知他隻是嘴上厲害,狠話經常放,卻也僅此而已。
他将人丢在原地,獨自拐進衛生間,門關上的刹那就吐了。
安分了小半年,酒量肉眼可見的降。沖水後沒有立刻出去,而是塌腰緩了一會兒,直到那股膩得人惡心的味道徹底從鼻腔抽離。
除了刁鑽到刻薄的審美,他對味道也十分敏感。外間不斷有人進出,交談乃至暧昧不明的喘息透過薄薄的門闆,幾乎沒什麼阻礙傳入周令許耳中。
接着是兩道不算陌生的聲音。
他認出其中一個,細算起來,這人和他認識的時間甚至比段洺還久。他同另一個人談笑,提到周令許,發出的笑聲裡藏着難以掩飾的譏諷和嘲弄。
“你看見他剛才那樣沒有,這下狂不起來了吧。”
“話說回來,我要長成那樣我也得狂。”
周令許起身拿了支煙。
“長得好有什麼用,不照樣讓人踹了。”說到這,二人忽然相視一笑,默契地想到了同一個人。
“你别說,就那白筝……”他啧一聲,一時竟想不到合适的語言來形容,匮乏的言語并未妨礙他的那點龌龊心思生長和越來越不堪入耳的言辭:“那腰,那腿,那身段,别說周令許,我一個直男看了都……”
砰——
交談聲因一道巨大的悶響而中斷。推門的力道重得像是讓人從裡踹開,而當他們看清裡面出來的人後,表情便清晰可見地凝住了。
周令許噙着支沒點燃的煙,放着空着洗手池不用,徑直走到二人面前:“讓開。”
對方摸摸鼻頭,讪笑着讓出位置:“怎麼也不出個聲兒。”
周令許掀了眼皮,從鏡子看向身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