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林司讓打斷他,眼皮耷了一些:“我知道你忙。”
這對周令許而言其實并不好受,好比到嘴的鴨子卻要被他親手放飛了一樣。
他扯了下衣領,破天荒解釋了一句:“白天撿了隻貓,我擔心它會跑出去溺水。”
林司讓點點頭,視線擦過他的手機。
饒是周令許本人也必須承認,這話放在這通電話後面,實在太像随口扯出來搪塞人的借口。
周令許其實是個不太喜歡解釋的人。
“或者,”他忽然說:“你想跟我一塊去看看嗎?”
……
再次坐上周令許的車,林司讓看起來不安極了。
這種不安一直持續到下車。他停在别墅前,無措的像是下一秒就要掉頭回去。
“我……我還是不進去了。”
周令許失笑:“這麼大的雨,我可沒精力再跑一趟。”
“……不用。”林司讓說:“我自己回。”
周令許将手指按在門鎖上:“這兒不好打車。”将門推開,順勢看了眼手腕上的表,聲音裡帶着些懶意:“林老師,大半夜的,就别折騰我了。”
這話還有另一層意思。要換是白筝,聽見這話八成要跟他吵一架,林司讓沒有,可能沒聽出來。
周令許笑了下:“來吧,林老師。”他打開燈:“看看我的貓。”
值得慶幸的是,即便他忘了關上二樓露台的門,貓也沒有跑出去。大約和麻藥殘留的藥效有關,它趴在一樓客廳的地毯上,聽見動靜也僅是擡頭看了一眼。
沒有一點流浪貓的警惕性。
周令許把它撈起來,對一旁的林司讓說:“沒騙你,我真的有貓。”
“我沒……”
沒等林司讓将話說完,周令許已經轉身上樓了。他以為林司讓會跟上,不想他杵在原地,局促得仿佛失去了行為能力。
這倒讓周令許有點意外。
比起内斂,林司讓此刻的樣子用不安來形容或許更為準确。周令許放開貓:“林老師。”他問:“喝酒嗎?”
弱者天生能激發出一些人的保護欲,尤其是林司讓這樣的。
這麼說挺奇怪的。周令許也不禁在心裡诘問自己,林司讓哪樣?但不可否認,喝了酒的林司讓聞起來更勾人了。
這麼形容同樣奇怪。
一般情況下,人們大多習慣用視覺來判定一些東西,周令許用的卻是嗅覺。
頭頂的燈光明亮耀眼,林司讓臉很紅。不同于周令許,他不管什麼時候都坐得異常端正。在周令許倒酒時,他甚至用兩隻手将杯子捧了起來。
“放松點林老師。”周令許很喜歡這麼稱呼他,也喜歡看他手忙腳亂強裝鎮定的樣子,開口時不自覺帶了些戲谑的意味:“我不是你的領導。”
林司讓聽了他的話将手松開。
大雨自上而下,在落地窗上形成了一道道蜿蜒的雨瀑。這種氣氛下,接吻就成了水到渠成的事。
林司讓的唇很軟,很涼,但不同于上一次的苦澀,今天的吻是葡萄酒味的。
周令許在這種事上向來占據着主導地位,這次也一樣。他一隻手托住林司讓的側頸,手指有意無意摩挲着他的皮膚。
引誘,迫使林司讓張開嘴。與其說是接吻,周令許認為這更像是一種教學。
他在教林司讓怎麼跟他接吻。
大雨沒有絲毫要停下來的迹象,屋外狂風肆虐,屋内卻少見的出現了幾分溫情時刻。這樣的吻對周令許而言其實是有些寡淡的,這不符合他對待情人一貫的态度,但林司讓過于青澀慌張的反應讓他不得不按下性子。
好的性.愛應該是相互的,他要的也不是一個洩欲的工具。
二人并沒有緊密依偎在一起,中間空出的部分空間恰好給了貓咪空隙。它不知什麼時候跳上沙發,枕在了林司讓腿上,隻是誰都沒有注意到。
那股好聞的氣味始終萦繞在周遭,撩撥着周令許的未稍神經,漸漸的,這個本該純粹的吻開始有些變了意味。
大概是從他帶着侵略的意味剮過林司讓上颚那刻開始,呼吸慢慢粗重,舌頭糾纏帶出的水聲在靜谧的空間内突兀得讓人難以忽略。
這個吻變得不那麼溫柔,唯一不變的,是林司讓從頭到尾展現出的被動,和對周令許予取予求的順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