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了嗅,咬進嘴裡。
微濕的發絲蕩下來,他輕車熟道找到周令許留在車裡的打火機。
啪——
藍色的火焰映在林司讓眼底。他擡起頭,被煙味刺激得咳了幾聲,溢出了幾滴生理性的眼淚。
然後,笑了。
真好。
周令許很快就出來了,在林司讓不太熟練地吞雲吐霧之際。這也是周令許第一次在和林司讓的約定裡精确了時間,甚至沒有超出多一秒。
或許是因為,他送進去那個是和他有着一些血緣關系的周楠,如果換作其他人,待多久還真說不定。
畢竟,他的字典裡壓根就沒有專情這兩個字。
雨後的城市透着一股潮濕的冷意,刮來的風刀子似的剌在皮膚上,林司讓眼底的水汽尚還沒散,同周令許的視線交彙的刹那,牙齒精準咬在了周令許留下的齒痕上。
下一秒,周令許便跨過水窪走了過來。
他當然想不到林司讓嘴裡含着的是他在車上咬過的那支,沒哪個正常人會往那上面想。
同樣,林司讓也并沒有因為周令許的出現而感到驚慌。就像周令許敷衍他的那些理由一樣,林司讓同樣有一萬個理由等着周令許。
他總有辦法讓周令許相信他。
他在周令許靠近那刻将眼皮耷下,嘴唇小幅度開合:“我……”
酒店的旋轉門裡不斷有人出入,嘴唇的觸感讓林司讓瞳孔極快地縮了一下。緊接着便順從地張開了嘴,讓周令許可以毫無阻礙地進入他的口腔,随心所欲地吮吸,攫取。
這個吻持續得時間并不久,卻比過去幾次都要炙熱和深入。不管是吞咽還是舌頭糾纏發出的聲響,都不足以在此刻勾起他們任何一個人的羞恥心。
斷開的煙灰落了一部分在林司讓手背,帶來微不足道的灼感對林司讓沒有造成一絲一毫的影響。他探出手臂,緊緊擁抱了車外的人。
周令許卻在此刻退開,眼睛掃向林司讓手裡僅剩不多的一小截煙,嘴唇微微張了一些,林司讓看懂後便将煙送到了他嘴裡。周令許咬住,手指撥弄着林司讓的嘴唇,往裡探了一些,沒問他為什麼突然抽起了煙,而是說:“真漂亮。”
盡管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漂亮臉蛋,周令許還是覺得剛剛那幕漂亮死了。
他發現自己喜歡男人的時候也才不到十八,青春期的男孩兒哪懂什麼分寸克制,隻有想和不想。
周令許不認為喜歡男人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哪怕當時的環境背景對同性戀尚不寬容,但從小的教育告訴周令許這并不值得羞恥。
甚至于青春期裡那些隐秘,讓衆多男男女女都難以宣之于口的心思和欲望,在周令許眼裡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于是,他想也沒想就向家裡出了櫃。
周令許不覺得這有什麼好隐瞞的,可即便是自诩開明的周青悅,在得知此事的第一反應也是問周令許需不需要去看醫生,但不是因為他喜歡男人,而是擔心他之所以這麼突然出櫃是因為驟然喪父的刺激。
但這兩件事毫無關系。
周令許覺得他不至于連喜歡和不喜歡都分不清。他膚淺喜歡着一切好看的東西,而除了好看的皮囊,好聽的聲音和好聞的氣味也都能勾起周令許的興趣。
林司讓恰好完美契合了這三點。
至少周令許是這麼覺得的。
他将手探入林司讓的口腔,看着那雙淺色的雙眸因水霧而變得朦胧。
漂亮,太漂亮了。
難怪白筝念念不忘那麼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