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知行沉默地看着他。
郁初也看向謝知行,他手裡的手機震動着一陣接着一陣,他暫時沒空去理手機。
他對情緒的感知向來敏感,他感覺到謝知行現在不太高興。
很奇怪,謝知行隻是看着他而已,郁初卻有一種被謝知行抓住的感覺。
長久的凝視過後,謝知行靜靜地朝他靠了過來。
郁初仰起臉,迎上去。
謝知行的手用力地按在他的後頸上,他隻感覺自己後頸上的那一片區域真的很熱,他有些喘不上氣。
郁初來得着急,妝還沒卸掉,他隻擦掉了那顆銀色的眼淚,原本的計劃是到宿舍後再仔細地卸妝,但謝知行這時來接他了。
雖然看不到,但郁初還是感覺自己的唇妝大概率已經被謝知行弄花了。
他的舌尖被含着,說不出話,也躲不開。
良久,謝知行緩緩地放開他。
郁初卻又貼上去,輕輕地咬他的嘴唇。
下一秒,他被謝知行抱起來。
郁初覺得這樣的姿勢有點危險,他擔心自己掉下去,于是伸出手,環住謝知行的脖頸。
進到謝知行的房間,郁初還想着讓他去開燈,謝知行充耳不聞,隻是把郁初按在牆上親他。
沒多久,郁初就被帶到了床上。
謝知行撐在他身上,用左手的虎口卡着他的下巴,迫使他擡頭,很重地吻他。
房間很安靜,郁初發出的斷斷續續的喘息聲格外明顯。
都是成年人,郁初清楚謝知行把他帶到床上的目的隻是為了和他蓋着棉被純聊天。
他屏着氣,推開謝知行。
謝知行的聲音比剛才更低,還在征求他的同意:“不願意嗎?”
“我想先洗澡,”郁初的聲音很小,“我還沒有卸妝。”
謝知行總算是放開他。
郁初帶着一套新的睡衣進了浴室,他沒有睡衣,這套衣服是謝知行的。
他站在洗漱鏡前,拿起睡衣比劃了一下,比他穿的衣服大不少。
郁初磨磨蹭蹭地洗了澡,走出浴室後,他又一次被壓在床上。
他發現在他磨蹭着不出來的時候謝知行也洗了澡。
他伸出手,主動抱住了謝知行。
這個姿勢謝知行看不到郁初的表情,他說:“如果不願意的話,可以推開我。”
“沒有不願意,”郁初一愣,然後慢慢地說,“我隻是……有一點緊張。”
他當然可以推開謝知行,隻是他沒有這麼做。
謝知行吻在郁初的頸側,動作很輕,沒有留下痕迹。
可他手上的動作就顯得有些強硬了。用他在射擊場裡扣動扳機的手。郁初想,可我又不是手/槍扳機。
郁初想要放空自己,然而身體上的各種感受像是一隻鈎子,緊緊地嵌在他的思緒上,他想要去思考别的事情,那隻鈎子會不依不饒地把他拉回來。
他在暈眩中低頭去看,覺得不可思議,天呐,他原本平坦的肚子鼓起一個小山丘。
他覺得脹痛,呼吸間覺得這種感覺完全不能被忽略。
郁初的思緒已經被攪亂,他有點想不明白自己現在在做什麼。明明不久前他還站在台上領獎,為什麼現在他就被謝知行壓在了床上。
他費力地擡起自己的上半身,緊接着用力地在謝知行的肩膀上咬了一口。
聽到謝知行被咬後的悶哼聲,郁初才心滿意足地笑起來。
-
等到郁初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了。
他昨晚實在太累,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着的,大概跟暈過去沒什麼差别。
在此之前他都不知道這種時候會這麼累,他平時做體能訓練的時候都沒有昨晚累。
這兩天是休息時間,郁初沒有工作安排。
不過他前陣子每天都醒得很早,有了生物鐘,雖然沒有鬧鐘但還是在八點多的時候醒了過來。
他動作緩慢地往身後看了一眼,謝知行不在,可能是處理什麼事情去了。
謝知行不在,郁初開始在心裡刻薄地評價着謝知行的技術。
好在謝知行還有良心,知道帶他去洗澡,他現在身上完全沒有黏膩的感覺。
郁初睡不着了,索性去拿手機。
一打開手機他看到了十幾條未讀消息,他這才想起來自己昨晚根本沒回複修斯的消息。
這些未讀消息裡有修斯和Solstice群聊的消息。
郁初一一回複,他說自己回了趟家,太累了就睡着了。所以才沒回消息。
接着,郁初去查了謝知行送的那隻表的價格,差不多四十萬,比他預計的價格還要高出一些。
加上轉賬的那十萬,一共五十萬。
謝知行随手就送了他一份價格比普通上班族年薪還高的禮物。
郁初把手機放回原位,安靜地躺了一會兒。
半晌,郁初從床上坐起來。
身上有點痛,郁初的動作比平時慢很多。他緩緩地走出房間,想去找點水喝。
郁初慢吞吞地走到客廳,看到裡面站着人。
從背影來看,是謝知行。
謝知行不知道要去做什麼,已經套上了大衣。
郁初朝謝知行走過去,他的腳步聲很輕,謝知行并沒有發現他。
他走到謝知行身後,伸手從背後抱住了謝知行。
大衣很冰,郁初想謝知行或許不是正要出門,而是剛從外面回來。
謝知行明顯愣了一下,沒有說話。
郁初小聲說:“我醒的時候你都不在房間裡。”
聞言,謝知行轉過身,垂眼看他。
郁初這時發現面前的謝知行戴了一副無框眼鏡。
“謝知行”淡聲道:“連自己的男朋友都認不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