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将一旁看熱鬧的兩個小孩兒叫出來,“秀秀、山根,你們出來都說說你們看到了什麼?”
兩個八九歲模樣的娃子走出來,大一點的山根毫不猶豫點頭,“我看到他欺負玲苑姐姐了。”
秀秀鼓了鼓腮幫子,“沒錯,就是他想欺負玲苑姐姐,才被玲苑姐姐打的。”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這個年紀的孩子早就明白一些事了,本來他們跟玲苑姐姐說好一起摘柿子,到時候年玲苑姐姐給他們搗鼓柿子汁,結果這個年貫祖不要臉欺負人!
年志強臉色難看,仍舊維持平時老好人模樣,“就兩個小孩子,能明白什麼事,山根秀蘭啊,你們還小,不明白那是你貫祖哥哥跟年玲苑姐姐鬧着玩的。”
“大隊長啊,那小孩子說的話實在不能當真,咱們村怎麼可能有這一個畜生不如的人,傳出去咱們村裡的人還怎麼做人。”
他語氣暗含威脅,大隊長知道這事不簡單,卻也知道年志強說的沒錯,要是這事傳出去,他們村就得讓外村人看不起了,到時候村裡的嫁娶都成問題,上頭興許會覺得他們村不像話。
他清了清嗓子,想說點什麼,卻被一道清朗溫和的男聲打斷。
“兩個孩子說的話是真的。”開口者是一個二十歲上下,不苟言笑的青年人,是村裡的知青許期頤。
知青性情内斂,丹鳳眼輕掃,“他們說的話信不過,我說的話總信得過了吧。”
年志強臉色漲紅,“……許、許知青你可不能亂說話。”
好端端的突然出現一個許知青,而且這許知青在村裡村外都算是知名人物了,長相俊逸,博學多聞,人品好,他說出的話,十有八九是能相信的。
“許知青果然是好人,不像某些人……”年玲苑眉頭一挑,眼底閃過一絲笑意。
方才在她揍年貫祖時,這許知青剛好路過,年貫祖沒看見這人,還在口出狂言,許知青大概是聽到年貫祖的話,才選擇幫她說話。
“你說誰不是好人。”高紅梅氣急敗壞,知道自己丈夫落下風了,也不想着讓旁人給自己做主了,又是猛地一沖,想将年玲苑好好教訓一頓。
這個婆娘!
年志強眼看他人看向他的眼神都有些不對勁了,立馬拉起自個兒婆娘,狠狠甩去一巴掌,“你怎麼教兒子的,好的不教壞的教,毛主席說過了,婦女能頂半邊天,你還存心讓咱兒子欺負女娃兒!”
高紅梅捂着臉不吭聲,丈夫平時老實歸老實,可一旦發起脾氣來,夠瘆人的。
年玲苑心中冷笑一聲,瞧瞧年志強多好的口才,愣是将欺辱婦女的事說成是男女霸淩。
果不其然,年志強往下說:“唉,這都是什麼事啊,大夥兒都散了吧,都是家事,這小子打小被我婆娘嬌慣,喜歡欺負男娃兒和女娃兒,是我不對,回去後我會向大哥侄女賠罪的。”
年玲苑正想開口,護在她身前的老子平心靜氣道:“我不同意。”
年志強臉色一僵,不可置信看向自己大哥,“……大哥,我知道你很生氣,可娘還在家等着你,這些事咱們回去再論。”
等回去後,有娘在,大哥屁都不敢放!
年建國定定看向他,“我說不同意!你他媽的是耳聾了嗎!”
他猛地将身後背着的背簍往地上摔去,沖上去将年貫祖壓在身下,狠狠幾拳将他牙齒打落,“我他媽的對你們一家子好,你們怎麼對我女兒的,當老子的在女兒被欺負時不出來,你們真當我是孬種!”
“我今天就讓你們看看,誰敢欺負我女兒,我要他命!”
年玲苑複雜地看着這一幕,在原身記憶中,這當爹當娘的總是對二叔三叔家好,對唯一的女兒總顯疏忽。
在原身受到欺辱跳河自盡後,這當爹娘的還被所謂的罪魁禍首蒙騙,所以她在發現自己穿到原身身上後,就不指望爹娘為她做主。
可現在看來,這對爹媽還是有可取之處的,知道女兒被欺負後,能為女兒做主。
“大哥,你在做什麼?”年志強趕緊吆喝一旁的村民将人拉下來,年玲苑打人時,以小姑娘的力度不至于打死他兒子,可大哥一身牛勁。
年志強臉色慘白,這可是他唯一的兒子啊,他上蹿下跳,終于淡定不了了。
高紅梅哭得一塌糊塗,“我的兒,我的兒啊!你們快拉住他啊,我兒子要是有個萬一,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所有人的。”
村民們正想拉開年家老大,聽聞這話,一向就好說事的劉嬸子忍不住嘲笑道:“喲喲喲,高紅梅,你兒子往日欺負多少人啊,還有個萬一?建國一家子不主動找你算賬就算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