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玲苑壓低聲音道:“爹娘,我采到了點好東西,換了一百塊,去黑市換了這些東西,剩下的錢都換了票據了。”
年建國反應很快,立馬到窗邊看有沒有路過的人,而江春芳突然打開房門,見外面走廊空無一人,松了一口氣。
江春芳壓低聲音,“采着啥了。”
“一根小山參。”年玲苑照舊想好了解釋,她還道:“爹,咱們這附近還有别的山嗎,我跟許大哥學了些找山參的方法,有人下次會出很多錢買這些山中珍品,我想再找些換錢。”
年建國立即道:“這附近是還有座山,隻是離咱們村遠了些,下次爹帶你去找。”
夫妻倆至今都沒從閨女居然找到山參去換錢,還膽大妄為去了黑市換東西的事情中反應過來,年建國回閨女隻是下意識的反應。
“行,爹,下次就靠你了。”年玲苑繼續抄着本子。
“嗯……嗯?”年建國這才後知後覺,跟媳婦對視一眼,震驚非常。
啥玩意?閨女采到山參換了一百塊?這、這未免太能耐了。
年建國上上下下仔細看了遍閨女,發出一聲重重的感歎,“俺閨女真能耐啊,不走尋常路,爹都不敢去黑市,你膽量比爹還大。”
“那是當然,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嘛。”年玲苑擡頭驕傲道:“爹娘,我有預感,不用過多少年,咱們國家必然走向飛速發展的道路,到時候處處都是生機,處處都是機會,咱們不能落下腳步。”
年建國抓起熱水瓶,在瓶嘴咬了一口,那鐵啊,夠瓷實,牙快崩掉了,他這才有了一種閨女能耐過老子的實際感,他有這麼個閨女在,抵得過這村裡所有的小子!
江春芳緊張道:“那爹娘要咋做才不會連累你。”
江春芳是個典型的農村婦女,沒啥文化,也不認識幾個字,知道閨女能上山辨認藥材賣很多很多錢,她下意識的舉動是想幫閨女瞞過村裡人,自己要是能幫上閨女,那就再好不過了。
“爹娘啥時候都不會連累我,不過我還真有爹娘要幫的。”年玲苑擡起頭認真道:“爹娘跟着我一起識字咋樣,學着一起辨認藥材。”
年玲苑覺得自己這異能就是天生為這些中草藥而生,她是不打算做大做強了,畢竟她是從山上采來這些藥材,太明顯了,她就做着一年,攢些錢财為大學做準備。
到時候他們全家搬到大學附近,那得要錢買房子吧。
“我一個人采摘藥材太明顯了,我每次騎着自行車回來,都有一群人圍觀,但有爹娘在就不一樣了。”
年建國笑罵道:“沒想到我都快四十歲的大男人,還有讀書的機會,行,既然閨女說要讀書,那就讀書吧。”
這從山中采摘中藥材換錢也給這個男人開了不少眼界,就女兒這份機靈,他相信女兒說的話,就算他們之後學了字沒能幫上女兒,但學多一門本事,将來還有派上用場的時候。
男人看了眼閨女,自豪地想,他可是當爹的啊,當爹的無論如何都得成為閨女實際上的靠山。
江春芳見自己男人答應了,雖說心裡沒多少底氣,也跟着點了點頭,能幫上閨女就好。
年玲苑點頭,心道自己寫完這本菜譜後,就再寫一部分中草藥辨别、炮制方法。
“可大隊長那關不好過。”江春芳提出問題,上回他們夫妻倆不願養老太太就讓大隊長心裡面添了些不滿,覺得他們夫妻倆不孝順,這些天都沒讓自個兒兒子過來幫忙了。
他們夫妻倆并非缺大隊長幾個兒子,但大隊長态度顯然很重要。
年玲苑不是很在意,“爹,娘,放心好了,就這一年了,咱們不會一直困在這裡的,不過大隊長那邊也是個問題,就這樣好了,我之後跟大隊長閨女上山,将采到的藥材都上交公社,記作工分。”
上山采藥材又不是每次都有的,她隻要記得有幾次表示自己心意,别人就算說她借此賺錢,那也得有理有據,其他人又不比她清白多少,這些年要不是山裡獵物越發難打,保準有不少偷偷上山偷獵的村民。
而藥材這種能換錢的東西都有不少人偷挖着了,導緻山上要不是還沒有長出來的中草藥,要不就是遍地可見的中草藥,這種中草藥即便拿去換錢,也一點都不值錢,就隻能當作豬草喂豬。
這年頭啥牛鬼蛇神都有,要是誰懷疑她,那她就将對方一起拉下水,這叫啥,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嗎?反正這年頭,誰都有上山挖過東西的經曆,不然那些艱難歲月咋度過的。
“行,爹娘都聽你的。”年建國點頭,閨女是個有主意的,他們這些當爹娘的沒見識,不拖累閨女的最好做法就是不幹涉閨女決定,當然,要是閨女做出啥資本主義作風的事,他當爹的肯定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