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黴米案暫時告一段落,江老夫人也帶着兒媳和孫子孫女從鄉下回來了,日子仿佛又平靜了下來。
而顧家此時卻不太平靜。
“你這個毒婦!”顧禮章指着眼前這個女人,氣得頭昏眼花。
顧夫人一臉淡然,卻隐隐帶有一絲暢快。
院子裡一片寂然,下人們面面相觑。
突然,一個頭發散亂面色蒼白的女人跑出來,想要往顧夫人面前跑,卻被攔住了,“謝岚,你害死我的孩兒,你不得好死!”
顧夫人面露嘲諷道:“是你想害我兒,不過是自食其果罷了。”
本來,顧夫人根本就沒把一個妾室放在眼裡,可是這個妾室偏偏想要毒害她的晏兒,她自然要讓這個人付出代價。
至于顧禮章,他能狠心的把自己的女兒送走,顧夫人早就對他恨得入骨,于是暗中給他下了藥,隻是讓他再也不能生育而已。
隻是沒想到被發現了,不過也這麼久了,怕是也治不好了。
反正她也不算虧。
院子裡開始吵吵鬧鬧的,吵得顧禮章更是頭疼,但是再怎麼樣也比不了自己在也不能生育這個打擊大。
環顧了一圈,看到顧夫人還悠閑的站在那裡,顧禮章更是又氣又恨,“你這個毒婦,我要殺了你!”
顧夫人一臉不屑,“殺了我?你怕不是忘了如今的縣令是什麼人了吧,他可沒那麼好糊弄。”
姚城縣新來的這個縣令這兩年的所作所為有目共睹,自打這個新縣令來了,整個姚城上下一片清明,風氣都變好了不少。
所以,顧夫人一點都不怕顧禮章膽敢随意打殺了自己。更何況,她娘家人也不是吃素的,算算時間,她父兄應該已經知道了顧家的事情。
顧禮章自然知道,自己不能對眼前這個毒婦做什麼,他真是恨啊,恨自己沒有早點發現這個毒婦的真實面目。
“我要休了你!”
顧時舟匆匆趕過來,就聽到了這麼一句話,趕忙跪在親爹目前求着,“爹,您就原諒了娘吧。”
顧時舟可不是真心為自己的娘求情,他自小被顧禮章帶大,與親娘也沒有什麼感情,至于為什麼要求請,不過是為了娘舅家的資源而已。
要不怎麼說是親父子呢,顧禮章也想到了嶽家的勢力,但又想到自己以後再也不能有子嗣了,更是對顧夫人恨得牙癢癢。
“你不用說了,我今日是一定要休了這個毒婦的,要是再求情,就跟着一起滾出我顧家!”
顧禮章咬牙切齒,他不想再看到這個毒婦了。
聽着多年相伴的丈夫一口一個毒婦,顧夫人心裡一點波瀾都沒有,也許,早在顧禮章把她尚未及笄的女兒送走,她就已經心死了,繼續留在顧家,除了想要報複顧禮章,還是為了她的小兒子。
一想到小兒子,顧夫人就忍不住落下淚來,她知道,顧禮章不會同意她把顧時晏帶走的。
顧時晏自去年開蒙,早早便展現出了神童的資質,引得開蒙的夫子贊歎不已,顧禮章很是重視,大力培養顧時晏。
也不知道她這一走,小兒子能不能過得好。
至于大兒子,她是半點都不擔心,父子倆本就是一丘之貉,她走了,顧時舟怕是巴不得。
最後,不管族人如何勸阻,顧禮章鐵了心的要休妻,但是由于顧夫人娘家的強硬,顧禮章隻能與顧夫人和離,由着顧夫人把嫁妝帶走,回到謝家。
自此,顧夫人不再是顧夫人,她隻是謝家的謝岚。
江家。
顧家的這樁鬧劇鬧的滿城皆知,讓江祖望看了好一會兒的笑話。
“我還真好奇,這顧禮章真的被下了那藥嗎?”
江祖望坐在太師椅上,喝了口茶,一臉幸災樂禍。
王素芸撇了他一眼,“我倒是佩服謝姐姐,說和離就和離。”
她是真心佩服謝岚的。這年頭,和離回家的女人可一點都不好過,但是她依然堅持,敢于面對,實在是令人佩服。
當然,還得是謝家的支持,若同樣的事情,放在王素芸身上,怕是隻有被休棄的下場,更别說帶着嫁妝回去了,怕是隻能淨身出戶。
想到這裡,她又幽怨的瞪了一眼江祖望。
江祖望被瞪的莫名其妙,自打上回他母親帶着媳婦回族裡住了那幾天之後,他媳婦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再也不像以前那般溫柔小意,時不時的就要對他使性子。
“咱們祈安的開蒙夫子找到了沒?”
想到兒子都三歲了還沒個合适的夫子,她就着急了起來,顧家那個小兒子去年就已經開蒙了,而自家的兒子卻隻能由公爹帶着識幾個字。
江祖望也想到了兒子的事,也有些無奈。
他們這小縣城哪有什麼好的夫子,要麼就是些秀才,倒也不是不好,就是過于迂腐,他看着都怕,更别說自己兒子還這麼小,他怎麼放心把兒子送過去。
至于那些好一些的夫子,不是嫌棄自家是個商戶,就是擔心自己兒子年紀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