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閱川聽到周言卿這麼說,也是一怔。
他一直以為自己是被家人丢棄的,原來不是這樣的嗎?
“我自記事起,就隻記得自己叫許閱川,但是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你的表弟......”
即便這個可能性的确很高,但是許閱川依舊是不敢相信,他從小颠沛流離,從未得到過什麼好的。
許閱川以為,能遇到江祈安已經是他這輩子最大的幸事了,沒想到現在還有可能找到自己的家人,怎麼能不叫人激動?
可與此同時,許閱川又有些不敢相信,他不信自己也能有這麼好的運氣。
周言卿頓時就有些激動了,他一開口,聲音就有些顫抖,“是了,你的名字還是祖父與你的祖父一起取的,希望你這輩子能夠自由自在,閱盡山川......”
周言卿已經百分百确定,眼前的這個許閱川就是自己的表弟。
沒想到一直以為早就沒了的人竟然就在眼前,那麼姑姑一家是不是還活着呢......
周言卿對自己的姑姑是有着很深的感情的,他印象中的姑姑是個很溫婉的人,就算是後來嫁到了楓城,他也經常要跟随爹娘去看望姑姑。
隻是沒想到,等他入了麓溪書院求學的時候,姑姑一家就這麼喪生于一場天災之中。
江祈安見這表兄弟倆一個比一個激動,連忙說道:“咱們找個地方坐下慢慢說吧。”
他們三個人站在這裡,多少有些不好,還會擋了别的學子的去路。
周言卿這才清醒了過來,連忙道了聲好,帶着兩人去了不遠處的一個亭子裡。
剛一坐下,周言卿就迫不及待的問起了許閱川這些年的現狀。
江祈安還是第一次見到周師兄這麼失态的模樣,在心裡不由得唏噓。
許閱川也如實把自己這些年的經曆簡單的說了一下,并且強調了自己隻記得自己的名字,并不記得自己小時候的記憶。
言外之意,許閱川自己都不确定他是不是周言卿的表弟。
雖然他無比的希望自己是,但是又怕空歡喜一場。
周言卿已經是認定了許閱川就是總覺得表弟,在聽到許閱川這些年的遭遇,手上的青筋早就暴起。
一想到表弟從小颠沛流離,幾次都差點沒命,周言卿就格外的心疼,也格外的痛恨那些人。
“放心,以後有我在,有周家人在,不會讓你再受苦了。”
周言卿對着許閱川保證道。
他等下回去還得把這個消息告知家裡人,想必爹娘他們很快就會來看表弟的。
可惜祖父早就去世了,走的時候還念叨着姑姑一家人,要是祖父知道,他找到了表弟,肯定也會很高興的吧......
許閱川點了點頭,雖然他想說自己現在跟着江祈安,過得已經很好了,但是見周言卿這麼激動的樣子,他也隻好聽着。
良久,等周言卿平複下來後,才對着江祈安鞠了一禮道:“多謝江師弟救了閱川,周某感激不盡。”
江祈安連忙扶起周言卿,“師兄客氣了,本就是舉手之勞,再說,就算不是許閱川,是個陌生人我也一定會救的。”
這話江祈安倒是說得不假,他本來就不會輕易要人性命,當時他設下那些陷阱,也隻是想給那些人一個教訓而已。
隻是許閱川剛好倒黴,被拉了當墊背的。
話雖如此說,但是周言卿還是在心裡記住了這片恩情,想着來日再還。
幾人在涼亭裡耽誤了許久。
最終,周言卿好不容易才說服許閱川到時候去滄州見一面周家人,而周言卿也答應了讓許閱川繼續跟着江祈安。
當然,往後許閱川的一切費用是由周言卿來出。
周言卿家底雖然比不得江祈安豐厚,但他這些年在麓溪書院任職助教,也是領着月錢的,更别說他後來考上了進士。
因此并不怎麼缺錢花。
江祈安死活不收,許閱川在他身邊也是幹了活的,要是還要收許閱川的生活費,那他豈不是真成奸商了?
周言卿見江祈安态度堅決,便把錢給了許閱川。
許閱川也想拒絕,但奈何拒絕不了,隻能暫時先收下了。
“周師兄,我們還有事,先走了。”
見周言卿似乎沒有要放人走的樣子,江祈安隻好開口了。
周言卿見這兩人的确有要事的樣子,隻好道:“好,既如此,你們便先去忙吧。”
他也要趕緊回去給家裡去信了。
告别了江祈安與許閱川之後,周言卿快步回到自己的院子裡寫信去了。
書院其他的學子們見到周言卿這麼急忙忙的樣子,還以為書院出什麼大事了,一個個的都在私下嘀咕了許久。
演武場。
張寅禮獨自一人在演武場上耍着一套拳法,出了一身的汗。
遠遠地見到江祈安與許閱川來了,随即收了動作,停了下來。